南郑国的统试制度,从三年前开始推行,规制一年比一年大。统试刚推出,南郑国上下对这个打破整个南郑国官场选拔的统试并不看好,更有一批以世家贵胄暗地里对此举的轻蔑。郑淙元也并未以强硬的手段将统试的效用发挥到最大化,而是更温和的、润风细雨的一步步的实施着。
统试不看世家背景,不以长者推荐,南郑国的任何一名下至十三、上至六十的男子,都可以通过统试进入朝政。
第一批经过统试的人如今已经渗透到了官场里,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以让一个众人都不看好的东西,慢慢地接受,甚至成为根深蒂固不断壮大的队伍,
居南一就是第一批统试上来的官员,虽然在世家贵胄的眼中,这些位置都是边缘化不值一提的位置,朝中重要的位置依旧在几大世家为首的党派手中。但不得不承认,这三年来,朝政中出现的越来越多的新的面孔已经渗透到了几乎无孔不入地步。
这一年的统试,规模更大,更多的平民子弟跃跃欲试,第一批已经经过选拔刚刚上任,同样是些可有可无的位置,但依旧代表着南郑国最新鲜的血液,也是南郑国的未来。
延津都是南郑国第二大的城都,与郑都紧邻,延津都城郊的林平镇祖上因出了大官,一带乡里十三村都十分重视读书,但凡家中有些宽裕的家庭,都会牟足了劲送孩子去读书。
居南一从这里走出,也是第一个通过统试走出来的,自此后,林平镇势头就更甚,前有朝中大官,后有居南一深受太子殿下赏识,林平镇的青年才俊们一个个跃跃欲试。
陆行则晚居南一两年,而镇上的先生字句之间都离不开他的得意门生居南一,陆行则通过统试第一轮的首要事情,就是拜见这个同乡的学兄。
而且在林平镇,他的母亲与居南一的母亲十分相熟,居父早亡,陆行则的母亲当年也十分照顾居南一母子二人。
陆行则到郑都前母亲就千叮咛万嘱咐,有机会要去拜见。
陆行则有居南一的地址,等到了地方,依旧在那些七绕八绕的巷子里找了好久,一阵玩闹的孩童不时从陆行则的身边穿过,欢声笑语、狗吠鸡鸣,越往深处越是生活的气息。
陆行则心想着,等再过两年,他也能和居学长一般在郑都有自己的院子,那该多好啊。这里的房子也精致,一排排院墙露出的不规则的天空,才是京都的味道。
“请问居南一居学士住在哪里?”陆行则到底还是问了一处馄炖摊子。
“居学士啊,就在前面第三排,门口有一棵歪脖子枣树的就是。”
“多谢大婶——”陆行则轻快地行了一礼,与年岁显得更高的身影步伐很快,三两步就找到了那一棵歪脖子枣树。
“居大妈——”居母从院子里闻声走出来的时候,愣了片刻,才认出了眼前的人。
“林子,你怎么来了?都这么高了?婶子差点都认不出你来了。”居母连忙把人让进了屋里,“林子,你母亲身体还好?你父亲可还在庄上做活?”
“都好,居大妈,这房子不错。”陆行则四周看着房子,一间不大的院子收拾得整齐,归放着一些纺布的器具,三间正房同样干净利落,两侧的两间耳房比镇上的老爷家里都像样子。
“嗨,什么不错,在郑都就算不上什么。”居大妈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脸上已经乐开了花,利索地将人引进了屋里,屋内同样收拾得十分齐整。
虽然家里雇了个干活的老妈子,但居大妈闲不下来,精明能干地开始纺纱织布。
“林子,你这是参加统试来了?”居母虽然对这些不太懂,但也知道统试的事情。拿出零嘴,又倒着茶,精干的脸上止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