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淙元看着她,似乎想从郑念如的神色里、眸子里看出一点心虚来,只是,面前的少女神色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她怎么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去哪了?”郑淙元静静地开口,他就算再沉不住气,也不可能比郑念如沉不住。
“去看扶恭了,扶恭身边的苍耳公公来了几次,说扶恭没人照顾……”郑念如心情不错地上前,她乐于解释,甚至觉得,前一世里她总是追着他,让自己都快奔溃。
如今反过来,郑念如觉得心情不错。
“郑皓元宫里的都是死人么?什么时候需要你去,你会看病还是你会照顾人?”郑淙元声音冷沉,侯在外面的云娘胆战心惊,这是怎么了?
郑念如微微一愣,郑淙元很少发火,这样严厉语气的时候也很少,就算是她做下的那些荒唐悖逆的事情,也不曾有过。
“郑淙元,这是我的事情。”郑念如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哪里受过气,居南一不会气她,也气不到她。
其令从启顺楼的小厨房出来,正要进去就听到郑念如这一句话,刚要跨进去。
“哐当当——”一连串瓷器、木器掉落在地的声音,让外面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云娘一咬牙就要往里冲,却被其令一把拎着了后衣领,拽了回来。
“你放手。”
“云嬷嬷,你想让我们殿下火再大一点,你就往里冲。”其令不客气地说道。
“你放手。”郑念如要挣脱开被郑淙元突然抓住的手腕,挣脱不开,哗啦啦,又将一旁桌上的器皿直接扫在了地上。郑淙元依旧不放手,郑念如一口咬在对方的手臂上,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男子哼也不哼一声。
郑念如累了,喘着气看着郑淙元,这是何必呢,这一世里进水不犯河水,互相给个活路,有那么难么?
“郑皓元因为郑沐元的死很难受,又被打了,跟着的公公又病重,只剩下几个不经事的小太监,我只是去瞧瞧。”郑念如恢复了一丝耐心,语气也轻了下来,能好好沟通的问题,何必搞成这样,“况且,还有些心里的毛病……”
郑淙元沉默着,所以,他病着你去照顾,是不是忘了还有一个病人?
对了,还有那个什么南门国的质子,什么猫儿狗儿的人如今都能入了你的眼?
他不记得郑念如有如此的好心。
“那南门国的质子呢?也是病了?伤了?”郑淙元根本不想提,这个名字根本就不配从他嘴里说出来。
郑念如愣愣的,心里恍惚的一阵心虚,想要开口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了。
靠,她心虚什么!她应该心虚么?是她不想有什么么?分明是你郑淙元,一个九头牛都拉不回的犟种,一辈子都不敢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到死都是他的家国天下,他的礼义廉耻。
所以,她心虚什么,不缠着他,他不应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