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一早就说了,不能动心,艺坊的姑娘们是没一个动真心的,用完就扔,用完再扔。
“是,欲擒故纵是一种很好的手段,但也不是把鸟给纵飞了呀。”云娘一瞬间有些感叹,郡主像是突然长大了,就算是她也有些摸不清郡主的想法了。
“云娘说的是,只是,我觉得一直是我们主动,现在该换一换了。”郑念如低头,接了念夏手中的茶杯,入口的那一瞬,苦味与清香相互缠绕着,像诱惑与邪恶如影随形一般。
“走,去看看吧。”郑念如突然站起身,云娘惊讶地还没意识过来到底是看什么,急忙就跟上。
“郡主,换身衣服?”好歹出门,这身衣服不是正装,不能穿着出去呀?
怎么来后院?云娘终于意识到郑念如是去看谁了。
一股血腥气从一进门就扑面而来,云娘皱了皱眉头,屋内光线昏暗,依稀可见一张靠墙的单床上,躺着的少年身上血渍斑斑,敞着的胸膛上青紫一片。
郑念如也皱眉,除了那日夜里,郑念如还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过少年。这才发现,南门宇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瘦弱,远没有日后高出她一大截,一手就能把他拎起来的模样。
那外院洒扫的太监们,此刻匆匆进来了,也不知要干啥,拘禁地站在一旁。
“愣着干嘛?打盆热水来,把伤口弄干净了,换药。”云娘指挥着,少年的惨样让她不经意想起她们以前的日子,只是可惜了这么一张脸,要是能救过来,还是能用用的。
太监们赶忙上前换药,刚靠近那少年,少年一把揪住了最近太监的衣领,睁开的眼眸子射出寒光。
“三河呢?”少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太监一哆嗦手中的药都洒在了少年的身上,药瓶子乒乒乓乓滚落一地。
“三河呢?”有人来救他的时候,他晕了过去,三河怎么办?
“你的人?”郑念如开口了,隐约记得南门宇身边有一个跟班。
少年的目光随声而动,跟着就看到一袭粉紫色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长裙上细碎的深紫色小花从腰间环绕一圈,在他的眼前绽开着。
少年猛然意识到,是她救了他?那一腔怒火与凶狠一瞬间无处可藏,嘲笑着他的狼狈不堪。
“那……”
少年下意识想逃,去找三河也行,他不能……
郑念如却上前一步,有些迷惑在心里找不到答案,比如,这少年是怎么能杀得了人的?
郑念如拉开少年胸前的衣衫,肋骨根根可见,这么瘦弱的身板?是不是还没有自己重?
“退下,先退下——”云娘眼皮子狠狠一跳,挥退下人的同时,赶紧上前。主子啊,这身子板也没什么看头,都是伤呢,肯定与太子殿下不一样的。
少年呆愣着,几乎忘记了自己本来要干什么的,那不可思议的触感,他的肌肤在眼前少女手指的触碰下不可控地战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