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凤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当然也不会是个好外婆。
她羊水破那天,蒋凤还在跟人推牌九。
坐月子,还是她自己请的保姆。
而蒋凤趁她在住院,翻找出黎文彦送她的这套公寓的房产证,找所谓的熟人贷款了三百万,跟人合伙做起外贸生意。
蒋伊宁不是没想过跟这个母亲拆伙。
月初蒋凤却向她伸手要钱,张口就是五万,说去还利息。
也是这时,蒋伊宁才发现自己的房产本被偷了。
一旦蒋凤还不上那三百万的利息,这套公寓就会被人强行收走。
三百万,对普通人家来说,无异于一笔巨款。
即使她还跟着梁董,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为今之计,就是把那个只出不进的外贸公司支棱起来。
有公司的名头在,才好向银行贷款。
固然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至少暂时保住了这套公寓。
也是因为出了这一档子事,蒋伊宁不想再养孩子的心愈发坚定。
没钱请阿姨,这两个月都是她自己在带孩子。
她已经受够孩子的哭声和屎尿味!
明明她才21岁,却已活得蓬头垢面,这种整天围着孩子打转的人生,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她那么努力,就是为了实现阶层跨越。
现如今,反而越过越回去。
等孩子长到十五岁,她的青春也被蹉跎光,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蒋凤看她要把自己的摇钱树扔去福利院,哪里肯答应,母女俩一番争吵,最后各退一步,决定让唐黎来养这个孩子。
“你不是想做人上人吗?让这个孩子在檀宫长大,与做总统的姐夫朝夕相处,将来接受的,肯定也是精英教育。”
“你把他丢在福利院门口,还不知道被哪个捡破烂的养大,你是希望他以后来跟你要钱,还是看着他成才,以后让他给你颐养天年?”
蒋伊宁承认,那一刻的自己心动了。
所以,她任由蒋凤折腾,将孩子扔去华府壹号。
按照蒋凤的计划,无论谁来问,都不能承认那个孩子跟她们有关系。
一旦承认,孩子肯定会被送回来。
蒋伊宁没瞒着自己母亲:“唐黎猜到是我的孩子了。”
如果说,蒋凤最初还抱有侥幸心理,当她瞧见蒋伊宁手机里唐黎的信息,才意识到自己遇上对手了。
“首都这几个月是不能待了。”
她们得走。
而且,必须马上走。
反正不能让警察黏上门。
蒋凤当机立断,起身回房间打开衣柜,取出一堆发霉的衣裳,又从电视柜底下掏出一只米奇编织袋。
至于自己的外贸生意……
蒋凤拿起电视柜上的小铁盒,从里面找出那张写着‘进出口银行总经理余国峰’的名片,与衣服一并塞进编织袋里。
只要留着人脉,将来送一趟礼,还怕不能把公司再搞起来。
下午两点,唐黎给蒋伊宁打电话,已是关机状态。
把女儿交给育儿嫂,唐黎径直去一楼。
结果,在楼梯拐角碰到郭历。
郭历就是来找唐黎的。
“华府壹号发现一个弃婴,市局方才往檀宫打了电话,说可能与夫人您有关,阁下让我请您过去一趟。”
唐黎一进办公室就道出自己对孩子身世的怀疑。
“蒋伊宁没再回我信息,就在十分钟前,她手机也打不通了。”
这种态度,更让她笃定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她已经跑路。”
宋柏彦轻轻一笑,瞧着唐黎皱眉的小模样,拿起座机:“我叫郭历给下面打通电话,让他们去查一查你那个同学的行踪。”
见宋柏彦真准备拨内线,唐黎伸手覆住座机上的数字按键,“她跑路是她的事,既然是弃婴,那就按正常程序来走,实在找不到父母,那就找户想领养孩子的人家吧。”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