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湘的堂叔愤愤道:“算他跑的快,不过京里地界他们休想再来。”
栾英不会劝他们不要寻衅,姑娘上台就可以比试,拳脚无眼可以体谅,有意袭胸这就不行。
说一声告辞,栾英回到云展书房,烛光下的云展面沉如水,严厉道:“打武举难免辛苦,再累也不应该懈怠。”
栾英垂手解释:“没有乱跑,高伯父为我丢官,我想着去谢谢他,赶在姨丈从衙门回来前回来,没想到高伯父在跪祠堂,高二姐心中不快,事情由我而起,我就多陪她一会儿,这就回来晚了。”
云展放缓语气:“大人的事情你不必管。”他站起身,命栾英跟他出去,院中有个小小的演武场,栾英一般在这里补课。
栾英不是每个白天都上擂台,但白天上擂台,晚上也得补课,栾泰也是如此,白天上擂台,下台后也不怠慢跟随栾英,见到云展不再生气,栾泰觉得周围压迫尽去,小心翼翼跟到演武场旁边。
见云展把一些重要的招式一一拆解,栾英聚精会神的听着,栾泰想起来他和南阳侯说过的话,田贫难耕,小爷们长进不是逼出来的,此时看来正是如此,英哥若是想偷懒,云世子扶他也难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云展喊来几个家将陪栾英过招,他负手回房,在房门外面,和昨天前天等元秀生产过的日子一样,踌躇一下,再才揣着小心进房门。
元秀和绿竹在中秋过后,栾英上复赛擂台以前,各产下一女,儿女这就凑成一个好字,云家的二姑娘相貌随爹,随她的祖父,随她云家的模样。
云展走近小床,元秀在旁边抱着女儿哄她,见到丈夫回来,元秀疼爱的神情转为幽怨,眼神儿斜斜扫在女儿面上,就更添愁丝。
云展再次心头一寒,想着夫妻十几年,原来这个人竟然也会嫌弃丈夫生的不好,自己是被她骗这十几年吗?
与她理论的话肯定拿的出来,可是妻子刚坐过月子不忍责备,而云展通情达理的,偏偏明白妻子幽怨含义。
男孩子建功立业为主,容貌其次,女孩子在这样朝代有个要求,“德容言工”,容貌排在第二位上,仅次于品德。
云展陪笑迎上元秀幽怨眼神,也曾想过说几句夸奖女儿的话,但是婴儿小脸映入眼帘后,云展仿佛照镜子般看到自己,他满心欢喜里真心觉得女儿生的不错,像父亲,随祖父,这容貌有哪里不对呢?
他接过襁褓,在臂弯轻轻摇晃,看着婴儿渐渐睡去,对元秀道:“明天送给母亲吧,你不管家了吗?英哥儿打武举,正需要人上心的时候,我里里外外的为他上心可不成......”
说到这里觉得哪里不对,看妻子面色更加不对,她固执的盯着自己,带着不让步的神气。
云展心头一软,后面的话说不下去,把襁褓递给元秀抱着,半开玩笑的道:“你恨不能从早到晚守着,难道她将来不出嫁吗?”
元秀低头看女儿细长的眼睛,小孩子生下来有几天都是黄肌肤,这就更添元秀担心,她忧愁的抱紧襁褓。
云展无奈的找把椅子坐下,心里想着我这样的人家,女婿怎么会差?秀姐真是乱担心......夫妻成亲接近二十年,万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有嫌弃丈夫相貌的心思。
夫妻俩个,一个呆呆看着女儿,一个怔怔看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