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妈妈心里只有南阳侯夫人,她特意让柴枝报喜,让南阳侯夫人给元财姑道贺一下,好在燕燕面前买个好儿。
南阳侯夫人和新任官夫人元财姑,从地位上差的远,就算南阳侯知道舒泽是科举出来的,也不见得兜搭。
南阳侯和清河侯稀罕祁越,舅爷本是自家亲戚,常来常往在情在理,再说祁舅爷是二甲第一名,差一步就在一甲里,这名次说出去漂亮,看着中看。
三年一科,京里从不缺科举出身的官员,南阳侯再稀罕科举出来的,也不会个个结交。
南阳侯夫人道喜,主要还是讨好燕燕。
章妈妈是店铺里最清楚南阳侯府穷了这三年的人,她在店铺里得到的打赏除去给姑太太几两以外,余下的都给南阳侯夫人。
至今,老妈妈也没有向燕燕开口,也没打算向燕燕开口,如茶雨说的,这么大的府第,一时半会儿不会穷的揭不开锅,南阳侯父子还都有官职,也就是一时的穷下来,又碍着面子不肯进当铺,日常衣食上出门照旧光鲜,苦的全在家门里。
既然不是即刻穷,章妈妈可不会让南阳侯夫人在燕燕面前落下颜面,她盼着这对婆媳亲密,可没想过让其中一个面上无光。
二奶奶手里有钱,再为以后生孩子着想,章妈妈遇到南阳侯夫人能出面的事情,就让柴枝报信,让南阳侯夫人露个脸儿,也就这样。
柴枝拿着十两银子回来,后面跟着南阳侯夫人的一个陪嫁,对燕燕说了些添丁进口是喜庆的话,果然燕燕很是高兴,赏了十两银子。
都知道她是财主,南阳侯夫人的陪嫁欢喜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陪嫁与钱无仇,燕燕又有名分,她恭敬的叩头。
回府的路上,这陪嫁也纳闷,二奶奶有钱,大奶奶搂钱,大奶奶怎么还不和二奶奶好呢?
她寻思一下,家里像个漏风筛子,可大奶奶偏偏灯下黑,没有人告诉她二奶奶有钱,自己要不要说?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大奶奶天天抠门儿,连公婆都想抠,却从不抠她自己,生下小爷像抱着天,恨不能全府勒紧脖子不吃,小爷坐在珠宝堆上随意扔。
陪嫁心想,大奶奶对我有好处吗?我倒要提点她,她不知道就算了吧。
陪嫁回到南阳侯府的时候,姑太太来了。栾景的外祖父是时常来找贺宁,贺宁绿竹回新集照看祖父,这位古板老大人依然稀罕读书人,几天里来上一回。贺石头等中了,叩头不要钱,也给老大人登门叩头。姑太太呢,时常来看燕燕。家里做了拿手菜,就给燕燕送一笼包子,或是两碗时新菜。
姑太太早就知道元财姑生的大概日子,知道生了,提着四只母鸡,又是一篮子鸡蛋过来。
抱着大胖小子不撒手,和章妈妈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有个孩子可傍身的话,燕燕是打算要个孩子的,听的津津有味。
姑太太把南阳侯夫人带大,她往这里走动也就一个用意,不让燕燕这个两万多聘礼的媳妇跑了。再呢,姑太太一时性起说和燕燕走动,可走动起来就发现自己高攀,她的兄长,古板老大人一年的银子足够家里用,他们全家节俭不浪费,妾生的儿子在外省为官,不要家里钱,老大人的日子宽裕。
可是燕燕送节礼,一送就是几十两,足够姑太太吃惊。
燕燕事先问过章妈妈,外家只有老大人一个人的俸禄度日,有几亩田也不算丰厚,燕燕第一次去就说孝敬外祖父,姑太太回礼重就不收,实在让收的话,第二天打发人送十两二十两的说给外祖父和姑太太做衣裳。
姑太太去见南阳侯夫人,见面就数落她:“你犯的哪门子混,这么好的媳妇,又大方又得体,却撵到外面住。”
南阳侯夫人尴尬的说出原因,她自然不说自己的错,只冯氏做的错事就足够说的,姑太太听完,把冯氏骂了一顿:“截人洞房,这是正经人能干出来的,下流胚子。”
截人洞房这事做的实在难看,正妻在世人眼里都是端着的,这种事情谁也不会公开的做。姑太太从此也不喜欢冯氏,冯氏自己感觉不出来。
就这样,燕燕每年拿出一二百两的银子和外祖父家走动,外祖父家里个个喜欢她。
另外再在进货时拿出一些衣料送姑太太,燕燕如今是姑太太心坎上的孙媳妇,冯氏呆在角落里。
姑太太盼着燕燕有个孩子,和章妈妈是一样的心情。
章妈妈送姑太太出门,问她:“府里小爷可好?”
姑太太好笑:“冯氏像宝贝一样在房里不肯出来,看一眼生怕看出不好,我懒得多看,就满月时去坐坐,吃了杯酒看了一眼,奶娘抱着铁紧,不让抱我就不抱了。”
章妈妈笑道:“不给我们报喜,我们都没去。”
姑太太也笑:“我倒想不让报喜的进门,可报喜的是婆婆,我总不能拦自己侄女儿的人。”
两个人笑着分开,章妈妈回来,喜欢孩子,又坐到元财姑生产的房里帮她照看,元财姑感动的泪眼汪汪。
自此元慧每天都来看小孩子,也往锦国郡王府里看丁氏认到膝下的那个男孩,敬安郡主也抱着弟弟过来,听孟氏和章妈妈、燕燕奶娘说育儿经,郡主听这些往往听得入神。
绿竹再写书,一改去年的风格,写出嫁的女子怎么样的苦,而是改写渣男必有报应,把舒泽在书里改个名字,翻过来覆过去的骂个不停,贺宁追着要看,看完乐个不停。
看舒泽的笑话,是宁哥的爱好,当年新集学里万年老三的宁哥,对万年第一素有余恨。贺宁不但自己乐,还写信给祁越,打算让祁越和他一起乐。
......
一早,元秀起来,向着云展难分难舍。
云展今天全身盔甲,看上去威武贵气,元秀觉得很是陌生,这才想起来,她的丈夫不是文官,他是武将官职。
元秀叮咛:“哄抢的如果是灾民,其实大多是这两年受灾穷了的百姓,不是贼。”
云展道:“我知道。地方官要是像你这样想也就没事,如今几个城乱起来,衙门都砸了两个,皇上只能派人过去看看。”
夫妻依偎着抱上一抱,云展道:“你若闷了,去店铺吧。你说绿竹祖父来了,我想你一定请客,我就说又可以放松的喝回酒,不想皇上急命我出京。”
元秀重新抱紧他:“难为你想着,”把面颊贴在冰冷的盔甲上,人清醒过来:“这是你有能耐,才命你去.....去吧,一路顺风,平顺解决。”
夫妻往公主面前辞行,公主和国公面带微笑交待几句,云展辞出来,公主留下元秀过上一天,第二天,元秀往店铺里来,一看财姑,二看宋老太爷,三是亲自送来请帖。
元秀笑道:“家里备好小戏子,本来昨天就要请,昨天世子出京公干,”
她怕让宋老太爷担心,不说带兵出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