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也看不见晏既了,宅邸之外的人都有片刻放松了下来。
眉瑾从马上跳下来,走到了守门的士兵面前,同他说了几句话。那士兵很快便转身进了宅邸,脚步匆匆,很快便不见在了亭台楼阁之中。
而后眉瑾走到了观若的马前,抬起头,一手遮阳,一手握住了观若的手。
她的手是温暖的,“我们在害怕的事,晏徊他们也一样害怕着。其实我们不跟着将军进入宅邸,于将军而言,也未尝不是一种保护。”
观若环顾了四周,看见周围严阵以待的士兵,心中稍稍安慰。
眉瑾说的话她自然明白,于是她点了点头,也如眉瑾一般从马上下来,而后和她一起,朝着陆宅附近几处临时搭建的茅屋走去。
晏徊虽不允许他们与晏既一同进入陆宅,但到底还算是替他们打算过的,留了这些茅屋给他们,使得他们不至于在等待时太过劳累。
蒋掣与方纾是要一直紧绷着精神的,但她们却不必。
又到底是女子,一个还刚刚小产,是受不住这样的曝晒的。
茅屋之中也是样样齐备,茶水点心,一样都不少。只是到底是由晏徊的人经手的东西,观若纵然口干舌燥,还是不敢动一动。
心要忍,身也要忍。
眉瑾自然也是如此,她坐下来想了想,先说了些无关的事。
“昨日我去探望过嘉盛,相比于之前,他总归还是好了一些的。与我说了几句有关念儿的闲话,看样子是终于会慢慢振作起来了。”
这三日观若都在为今日之事烦扰,并没有去探望过刑炽,闻言只能道:“若真能是如此,想必阿寻在九泉之下,也终于能够稍稍宽心一些了。”
眉瑾点了点头,取了两个杯子来,在一个杯子之中倒了水,热气氤氲。
观若刚要阻拦,便见她又将杯中的茶水倒到了另一个茶杯里,不是要喝茶,不过只是在消遣,打发时间而已。
“刘积莹这个人的心思太重了。无论是好是坏,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将她打发回濮阳更好。”
这也是观若的心思。“我原本以为她和萧大人有一样的心性,所以才和将军进言,让她一同跟着过来参谋的。”
“可她既然已经有了如此的心思,自然就不好继续跟我们走下去了。”
观若顿了顿,又想起在濮阳城中时的那个刘积莹,“好在她原本所求也不过一个东郡,我也不算是负了她请托。”
眉瑾停了片刻的手,而后将剩余的茶水尽数泼到了地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萧大人的心性的。”
“目标不同,选择的道路便不会相同,用的手段与心思,当然也不相同。”
萧翾是要做皇帝的人,而刘积莹最多也不过想做个皇后,怎能是一样的。格局完全不同。
观若这样想着,并没有说出口。
她心里实在担心着晏既,什么事都没有心思去做,即便眉瑾和她说话要分她的心,她也始终提不起精神来。
眉瑾见观若如此,沉默了片刻,便又道:“想不想知道方才我与那守门的士兵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