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五日之后,蒋掣也从恒山郡赶到了上党郡,眉瑾与蒋掣夫妻团聚,他们自然也就开始筹谋往太原进发的事宜了。
上党与太原接壤,数日之前,晏清也已经调兵遣将,在距离上党最近的武乡城中布下了重兵,打算与晏既开战了。
晏太夫人的使者并不能为他们兄弟二人带来和平,她的那些承诺根本也只是空谈。
谁都知道,晏既与晏清之间早已经无法和平相处了。没有人会先低一低头。
这一夜议事结束,眉瑾与蒋掣先一步离开了晏既的大帐,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晏既正要开口,与观若分别洗漱,便听见有士兵在营帐之外通报。
“将军,刘大人求见。”刘大人,自然是指刘积莹了。
晏既的眉头微皱,刚想要让人将她打发走,转念一想,却又到底还是让人允了她进帐。
夜色已深,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刘积莹一进了营帐,行过了礼,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晏既身上,直到坐于案几之后的晏既也抬起头来看着她为止。
“可是有什么事?”晏既的声音冷肃,他身边的副将都是他亲近之人,私底下并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他们说话。
可刘积莹不是。
观若坐于一旁,拿起了针线,替晏既缝补一件秋裳。有旁人在营帐之中, 她当然是没法准备去沐浴的了。
正好她也想听一听, 刘积莹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如今晏既手中并没有多余的兵力与俘虏能够留给她训练成一支隶属于她自己的军队,因此她在军营之中并没有太多的事忙碌。
不过是跟着议事,平日眉瑾练兵,她也跟着学一学而已。
这段时日以来, 刘积莹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止, 只是用心地在完成所有晏既交办给她的事而已。
可是有前生她与晏清的关系在前,他们还是不能放心让她也参与议事的。
自那朵白芍被摘下之后, 她便不再在发上簪戴白花了, 像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属下有一言以进将军。”
家书写了个开头,晏既停下了笔, “可是粮草调运之事上有什么问题或是为难之处?”
他将这件事交给方纾与刘积莹一同完成。
刘积莹很快摇了摇头, 而后不动声色地望了观若一眼。看见了她正在做的事,她又回头望向了晏既。
“进言之前,属下能否问将军一个问题?”
今日议事自午后起,一直到夜半之时才结束。晏既困倦已极, 哪里还有心思同她打这些哑谜。
他重又提起了笔, 快速地写下了几个字, “若是不想问, 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刘积莹的神色平静, 并没有被晏既的不悦所触动, “属下只是想问将军一句, 为何将军不肯信任属下。”
是刘寤的性命不够, 是刘氏满门的性命还不够么?
观若没有望向刘积莹, 只是仍然将注意力放在晏既的衣物上,安静的好像她并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