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抬头望了明月一眼,而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刘寤已经死了。谁也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她们的失踪刺激了刘寤,令他生怕事情有变,而匆忙做了安排,对阿媛她们下了手。”
一想到刘寤的死,观若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刘积莹……倒也的确是个十分心狠之人。”
对刘寤这样的人,当然是不必留什么情的。可是活生生被马匹拖拉至死……一想到当日的情形,观若还是忍不住有些后怕。
那个人毕竟是她的生父。
晏既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而后帮着她伸手掀开了帐帘,“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口中说着“别怕”,又怎能不害怕。有些事见过一次,便终生都忘不掉了。
晏既扶着观若坐在床榻边沿,而后为她倒了一盏热茶,“刘积莹虽然心狠,谋略与统御能力却到底不错。而居上位者,其实心狠也不算是什么缺点。”
自古成王成重臣之人,又有几个人不心狠呢?
他继续道:“那些隶属于她的士兵我也操练过,至少是不比当年李家的军队要弱,甚至可以与晏晰之手中的那些士兵相媲美。”
“有刘寤在前,还有这样的一支军队听命于她,已经十分了不起。”
“况且听刘寤死前与她对话,似乎根本就没想到自己这些年都在被自己的这个女儿所算计着。”
“刘寤诡计多端,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人,实在是难得。”
听晏既的话,倒像是当时观若不像他进言,他也会留下刘积莹的,他对她还是欣赏的。
“至于你方才所说的那个问题……刘寤应该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想好了那一日要动手。”
“他以为万事俱备,所以根本就无所谓让你们去濮阳的街市之上看一看,转一转,因为濮阳街头已经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了。”
“而相比与阿柔与她根本不起眼的侍女,只要留下我的‘夫人’,让她死于濮阳城中,也就已经足够足够了。”
那是他在恒山郡,虽然有叛军作乱,甚为棘手,却也不至于对观若毫不关心。
她们再在濮阳呆地久一些,他也就要觉出事情不对了。
“晏晰之之所以抛下了尽心尽力的刘寤于不顾,是因为他没有做到将你焚于濮阳城中,反而让你我相聚了。”
这个缘由,观若当然知道。一次不能得手,下一次再要打她的主意,便只会更难,更没有希望了。
晏清这样的人会恼羞成怒,也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原因,也是我刚刚才知道的。”
观若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晏既,有些焦躁地追问道:“是因为什么?”
晏既望着她的眼睛,沉默了片刻,才道:“是因为阿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