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淳与李媛翊很快去而复返,二人手中都捧着一些野花,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来。
方纾还没有回来,李媛翊却口称有些疲惫,径直上了前头观若所乘的马车。
蔺玉觅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皱,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观若心中也觉得有些奇怪。她的马车在前,因为她是将军夫人,便是晏淳要与蔺玉觅换位置,也该是蔺玉觅上后面的马车才是。
一旁晏淳朝着观若伸出手来,“如今才是春日,可是在日头下呆的有些久了,也觉得晕乎乎的。”
“嫂子不如同我一起去马车上等,正好我们也好好说说话。”
晏淳的话,无论是什么,在观若听来,都是别有深意的。
正好她也是无可不可,便就着她的手站起来,而后也将蔺玉觅搀了起来,“你身子弱些,也快些到马车上去休息吧。”
蔺玉觅心事重重,略点了点头,也就朝着前头的马车走去了。
观若与晏淳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面对面坐着,晏淳盯着观若看了片刻,而后便快速地伸手取下了观若发髻上的一支点翠镶石榴石的珠花。
而后似是还不满意,又取出了自己的手帕来,要将观若面上的胭脂也抹去。
观若捉住了她的手,“阿柔,你这是做什么?”
晏淳不耐烦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而后道:“做什么?我是要救你。你可知东郡刘氏的人是什么样的货色?”
观若的神色惊疑不定,“前生你与他们打过交道?”
“不是我,是裴灵献。”晏淳收回了自己的手,冷眼望着观若,“刘氏家主刘寤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言而无信,忘恩负义。”
“你总说裴灵献是小人,可与刘寤一比,他已然能算是个正人君子。裴灵献是拿捏不住他的,前生还在他手里吃过不小不大的一个亏。”
两方都是小人,才猜不中对方会怎样出招,什么时候就会反悔、背叛。
珠花被取走,观若的鬓发有几缕散乱下来,撩拨着她的面颊,更加重了她心中的不耐烦。
她以为晏淳只是又要贬低晏既而已,“裴灵献拿捏不住的人,明之未必就不可以。对待小人要使用绝对的权力与力量,明之可以做到。”
晏淳轻哼了一声,仍然对观若夸晏既,贬损裴俶的行为有些不满。
而后道:“我不是质疑晏明之的能力,我也只是猜测,只是在防止万一的事情发生而已。”
“我已经同李媛翊说好了,她乘你的马车,在濮阳城这几日,她会假装是你。而你就扮作我身边的侍女,低调些,不要惹人注意。”
“什么?你居然敢这样做!”
晏既留给方纾的人不过千人,而濮阳是东郡刘氏家族所在之地,他们手中的兵力,绝对不止这个数。
若是刘氏真有异心,便是他们此刻想走,也绝对是走不脱的。她不能让李媛翊这样无辜的人做了她的替身,替她承担哪些风险。
观若听了晏淳的话,立刻便想要下车,和李媛翊换回来,却被晏淳死死地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