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见司徒长宁只一味的躲闪,并未出手对付她,出剑的速度也不觉慢了些。看出顾掬尘不似刚才冲动了,那司徒长宁一个弹身离她有几丈距离后,这才喘着气道:“大东家,真是教主大人的吩咐。教主说了,她的女儿嫁人也有几年了,却从不见她回娘家看看。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她老人家说了,她时日无多,只想在临死之前见他们一面。叫属下无论如何带小姐姑爷回去一趟。就算是绑,也得绑了小姐姑爷回大雪山一趟的。”
顾掬尘皱眉,看向远处被绑缚了顾掬文和鲁诺儿两人。两人口中还塞着东西,听到司徒长宁这些话,皆是眼睛瞪大些,显然很是震惊。
司徒长宁顺着顾掬尘的眼光看去,看到被绑的两人这样一副神情,突地一拍额头,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样子,跳脚道:“怪我,怪我。忘了,真忘了,甲一,甲二,快帮小姐姑爷松绑。”
那七名黑衣人中立时闪出两人,利落的帮顾掬文鲁诺儿解了绑缚。
顾掬文,鲁诺儿绑绳松开,两人立时跌跌撞撞跑向顾掬尘这边。顾掬尘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两人,见两人确实未受什么伤,这才心下稍微放松了些,忙问道:“小文,诺诺,你们可还好?他们真的未曾伤你?”
顾掬文忙摇了摇头,声音嘶哑道:“大哥,这帮贼人也不知是不是大雪山之人?我与诺诺好端端的在山中行走,这帮家伙好突然从林中窜出便将我们俩绑了。根本就没问我们去不去大雪山?”他看向大哥,什么的不好意思,“是我支开的护卫。我……我想和诺诺单独待一会……大哥,我错了……”
顾掬尘摇头苦笑。小夫妻感情好,在一起难免有些亲近动作,自然是不喜旁人在身边。
她眼神一眯,看向对面的司徒长宁。司徒长宁看向周围那些黑甲卫,笑嘻嘻道:“都说了是误会。”他又看向鲁诺儿,躬了躬,“还请小姐恕罪。属下也是逼不得已。小姐你也知自己已几次偷偷从大雪山逃离。属下怕万一跟您说带您去大雪山,您就会想方设法逃离。属下只得出此下策,绑了小姐回大雪山再说。”
鲁诺儿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怒声道:“你们胡说。你們好好的跟我说是母亲身体不好,我自会去大雪山照料她老人家。可是居然是你们敢假扮盗匪绑缚我们。真是好大的胆子。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我定要向母亲禀告,让她严惩你们……你们竟是大雪山之人,为何要黑巾蒙面?为何要扮作贼匪?为何还要威胁我杀了小文,还问大哥……”
她说到这里似乎知道说错了话,眼神闪烁瞟向顾掬尘。
一旁的顾掬文本还认真听她说话。一听她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眼珠瞪大,不敢置信的指向鲁诺儿,“诺诺,你,你竟然,你竟然敢向他们泄露了大哥的踪迹,是不是?你说,是不是你?……”他猛的上前,抓住鲁诺诺的胳膊摇晃。
顾掬尘正一手搭脉,检查顾掬文是否有内伤。猛地见小文甩开她的手,又听到他的问话,突觉心中一紧,心底一阵绞痛。
其实有些事不用太过挑明。只看司徒长宁在这里,而她的行动路线,知道的人真的不多。
鲁诺儿脸色苍白,大滴眼泪流下,眼泪几乎连成了一线。
她眼神闪躲,竟不敢看向顾掬尘,也不敢看顾掬文。她只是嘴唇紧咬,一声不吭。
顾掬文见她不说,越发急切,“诺诺,你说,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你将大哥的踪迹告诉他们的?”
鲁诺儿看向顾掬尘,脸色越来越苍白,但还是一言不发。
顾掬尘走上前来,拍了拍顾掬文崩直的后背,笑道:“小文,你冷静点。别问了。我如今没事,此事就休要再提。”
顾掬文却异常倔强,“不行。你说,诺诺,你说。我只要你说,你倒是说句话呀。”
鲁诺儿看着脸色铁青的夫君,吓得嘴唇发白,抖着声音道:“我,我没有办法。他们问我。要我说,只要我不说,他们就说要杀了你。我没有办法。我不想你死。我想……大哥那么厉害。他那么厉害,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我只是为了你,我……”
“啪”的一声,顾掬文用力甩了鲁诺儿一巴掌,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向震惊的鲁诺儿,再次扬手。可手却被顾掬尘抓住了。
顾掬尘看向自己的弟弟,云淡风轻的劝说,“算了。他们拿你的性命要挟她。她这样做,也是对你夫情重,这样做也是人之常情,你莫要再怪她了。”
是啊,确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家人,也有亲疏远近之别,值此危难之时,保谁舍谁,便是亲疏远近之别了。此确是人之常情。可,顾掬尘在心中叹息,心底出是一阵刺痛。可再如何人之常情,出卖了便就是出卖了。虽能理解,却还是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