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因要扮作商队,作的自然是富家公子打扮。此时她脸上自然作了适度的易容,其凤眼修眉,意态风流。她闲闲站在此镇客栈的二楼廊道上,一身精致锦袍,华服玉冠,在众人眼中便成了郎艳独绝,风度翩翩佳公子,她只往那一站,便就成了众人眼中一道心醉风景。
因心忧心步拂花一路的安全,其藏于眉宇里自然有了一抹阴郁之气。正行于街上的叶景不经意抬头间便看到了这抹无奈的阴郁之气,顾掬尘不经意的心忧之态,引动他心中之结。
他心中一动,竟是突然多了些同病相怜之感。
却说自那天叶景临时改了绝杀红魅儿命令,心中还是放不下红魅儿,并未急着回西凉,而是决定在大齐再逗留些日子。于是便任性的随着自己的性子追着红魅儿而来了。
他急追了几天,想起红魅儿之时却感情越发复杂了。想起她那日回眸一笑之时,自己的欢喜;想起红魅儿对他的冷言冷语。一时心中火热,一时却又心中冰冷。诸般复杂情绪间,心中的火热却不自觉的消了大半。
他一想到平日里对着红魅儿自己陪足了小心,她对他还是那般冷脸,这才逼得自己对她下了诛杀之令之事,就恨得咬牙切齿。自己也不知是气红魅儿多些,还是气自己多些。
此番真若再见红魅儿,她万万不会对他还有什么好脸色。怕不是一见他就要拔剑相对了。他自出生以来,就所见之人,无一不是对他千恭万顺。只到他遇到红魅儿,这才知道这世上终是有了敢违逆他,他却无可奈何之人。心思百转千回的纠结,他越想越是没了兴头。他便改让楼高自行追去,自己却另带了一队人选了另一条路,闲闲散散的一路走。他难得任性一回,渐渐多了另一番趣味。何况,他早做好了将大齐纳入其版图打算,此时看大齐有若视察自己领地般随意。
如是这般,堂堂西凉大帅,西凉实际的掌权人叶景极其偶然的来到了此间客栈,又巧合的看到了顾掬尘。此刻的他身形微动,身体便如轻羽般来到了顾掬尘身旁。
顾掬尘瞥眼看向这位不速之客,见其面颜清俊儒雅,但眸光却冰冷慑人,她微征。看他着一身天青儒袍,没有多少书生气,却隐有杀伐之气,顾掬尘挑挑眉,举了举酒杯,悠然笑道:“公子也想来一杯?”
“正是。公子的酒香正是勾动我腹中的酒虫的罪魁祸首。哈哈哈,想来兄台不会吝啬些杯中之物,解了你无意中引的这等祸事吧?”
顾掬尘闻听这位一番胡搅蛮缠之言,却也不动怒,神色一动,看向楼下。见得几十个膘肥体壮的大汉乌鸦鸦的堵在客栈那里。其中一杆红底黑字的大旗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忠义镖局”几个大字。
顾掬尘眼神一闪,略一思索,“忠义镖局”的信息就出现在脑海中。却说这“忠义镖局”存在大齐境内也有几百年的时间。因其传承久远,背后的势利更是错综复杂。
这几年顾掬尘也动过收复此镖局的念头,但略一施展手脚,却后患不断。想到其也不过是一个几百人的小型镖局,就算是能搅动些风云,但应该也不难收拾。而且她派去的细作也未曾查到其有什么重大问题,她便也没再动手。
此人也不知是这“忠义镖局”的什么人。忠义镖局的事,她虽也做过些调查,但其中有哪些人她自然不可能清楚。眼神一闪,顾掬尘亦是爽朗的哈哈哈大笑道:“公子说得有理。是在下的错,来人,备酒。待我给公子罚酒陪罪。”
叶景黑幽眸光一闪,眼中一抹意趣不明的浅笑闪过。待客栈小二另行摆好一方小案,置了些下酒小菜,他便毫无客气的端起酒杯,自倒了一杯,便一饮而尽。
顾掬尘执杯倒酒的手一顿,神色略一呆,微笑问道:“公子象是有些烦忧之事。原来却是借我的一杯浊酒洗愁啊。”
叶景听得此言象是猛地触动心事,又连饮了几杯,上上下下看了顾掬尘几眼,直看得顾掬尘双眉微蹙,他这才转移了目光,叹道:“我看公子长得是玉树临风,仪表不俗。想来家中定然有娇妻美妾吧?”
顾掬尘听得此言,神色微动,略带促狭的道:“鄙人虽有些红颜知己,但却是不耐烦弄到家里。此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能得些趣味。要是全都弄到家里,女人家的琐碎事就会搅得我头疼。不过,听公子此言,烦忧之事莫不是为了女子?”
叶景再饮一杯,将杯子在方案上一顿,颇为无奈道:“正是如此。有一个女子让我百般喜欢,可她见了我却是千般厌憎。公子你说我是不是该为此等事多饮几杯?”
顾掬尘眯了眯眼,赞同点头,也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