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西征军经鸣沙路,临汶路,峰庄路,眨眼三个月的时间已过。一路上,西路军竟受到了十几次流寇袭击。这种有勇气抢劫军队的盗匪顾掬尘也是有些无语了。
顾掬尘三世习武,自认自己是一名武者,对武者来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是勇气啊,虽然可笑,但她以武者之心来看,对他们却也有一丝敬佩。她敬佩他们不畏死的心,但也可怜他们无法改变的悲惨命运。她银枪一抖结束了一位流寇的性命。鲜血飞溅间,有几点鲜血渗进了眼眸中,片刻之间,她原本清彻的双眸,染上一片血色。
这一天,阳光明媚,鸟嘶花残间,顾掬尘再一次打退一波流匪的袭击。她的左腿上有一道深三公分的长长伤口,后背也有几寸长伤口,鲜血汩汩而流,血液染透她脚下一片不知名的野花,轻风拂动间,其色鲜艳无比。强忍着巨痛,她包扎着伤口,心境渐渐浮躁愤怒。这还没等到边境,自己人就斗个两败俱伤了。她是真的斗得累。她往自己受伤的大腿上洒了些金疮药,有些自嘲的想。
她现在是粮兵的伙长一枚。这队大齐粮兵人拉马拉骡驮,载的是粮草。行进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比得上中军的精骑军。是以经常前军几百里远是常事。
一路上粮军的队伍也在逐渐增加。从临汶路上的几千人到现在连峰路的五六万多人。一路上的州俯征集的大军粮草自然需要人运输,州俯征集的民夫也顺势成为粮军中的一员。这些民夫根本也没办法反抗。毕竟州县老爷掌握着他们一家的生死,他们根本没法子违抗,一路上齐军后军队伍渐渐庞大起来。
一边的人数的增长,另一边零星战斗也在消耗着军队的人数。顾掬尘略一统计短短几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大约有一万多的生命便化成了这片土地上的养料。就算是粮军一次又一次赢得了胜利,顾掬尘也无法感到任何胜利的喜悦。平日总是笑嘻嘻的她再也无法展露哪怕露出一丝笑容。
仍而没等顾掬尘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次真正危极生命的战斗终于开始。
在顾掬尘所在粮兵到达连峰路尾部,在大雪山的小艳峰下。西征齐军在还没有真正抵达齐国边境,也就是说大军在没有到达真正预估的与西凉战斗的战场之时,西凉大军就仿佛魔神从天而降,将三十万西凉大军拦腰斩断。
中军大军和其后的补给军被彻底隔离。大齐前军二十万军队被西凉军合围伏杀,萧潜在骤不及防的情况下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让齐军损失惨重。
万幸的是此时西凉大军选择的伏击地点正好位于潘家,谭家的势力范围。被围的步拂花,谭序发出家族紧急信号,令其家族也派出大量亲兵。两家族共派两万精锐,在西凉大军的后背破出一个口子,萧潜才领军脱出重围。否则一旦西凉大军合围之势成,齐军很可能全军伏没。
萧潜领麾下大将步拂花、谭序、关鲧、云易、刘奇央、陈纯等将领脱出重围。然最终逃出竟不足六万人,十几万齐军皆战死。
而齐军的大量粮草也被垩氏家族引西凉兵劫抢掠一空。
而此次西凉大军能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大齐境内,处于边境的垩氏家族出了很多力。原来此次之所以遭此突袭。正是北境垩氏家族主动为西凉军提供了情报,他们将齐军路线一一告知。正是他们主动隐护西凉大军渡过威莱河并通过一条小径来到了小艳峰下。
垩氏家族这些年实力衰落很快,他们很多的势力范围被白家、沈家等势力刮分。更因得这几年的天灾人祸,家族财力日渐空乏。垩氏家族的掌权人对此极度不甘心。为了利益、为了欲望,他们选择了挺而走险。
垩氏家族作出了叛国之举,引西凉铁骑绕过了大雪山,埋伏大齐军。而北境边军各大卫所的却早就被垩氏渗透收买。这使得齐国边境犹如豆腐般脆弱。
宁德元年六月七日这一天,在小艳峰的一个山坳中,齐国六七万负责资重后勤军被十几万的西凉铁骑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