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也是惊奇,大自然之力真是神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这样一处象迷宫似的山洞。
顾掬尘举着夜明珠,看向他们停留的地方。此处的小洞的崖壁不似别处,洞壁的青苔都被削去了。洞内还有石桌,石床。床上还铺着松软的干草,干草上还铺着光洁的兽皮。洞角还放着一些铁制的带盖的圆桶。
顾掬尘没再细看,只略看了此处没有兽类伏在暗处就放了心。
她扶着步拂花在兽皮上躺下,忙拉过步拂花的手号脉,见他虽然气息虚弱,气紊绵长,还好没有性命之忧。
顾掬尘放下心来,这才抽出银针,刺了几处穴道,帮他稳住心脉后。这才疲惫靠洞壁坐下,调息内力。
她受了红魅儿一掌,内伤不轻。就算是想帮步拂花调理内息,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
她坚持到现在,已是到了极限。只觉眼前一黑,就万事不知了。
等她再次睁眼,洞内夜明珠发出亮光。看向草塌,却没见到人。顾掬尘心里一紧,莫不是追兵到了,步拂花为了引开敌人抛下她走了。
这样一想,顾掬尘差点没掉下泪来。
她定了定神,扶着洞壁艰难站起来,“昭明哥。”她叫了两声,却不见人。
有泪滑出她的眼睛,她扶着洞壁踉跄的走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惶恐惊惧。
走出几步,她的手无意碰倒了石桌上的茶壶,壶内还冒着热气,壶内的热水烫回了顾掬尘的心智。
这里原来没有这把茶壶的,也没有热水。那就是说这里那些人没有发现。否则步拂花也没心情去烧水了。
她放松了些。果然,她刚走出几步,就见步拂花正俯身低头护着手中一碗汤药正向她走来。浓浓的药香差点又将顾掬尘的眼眶熏出水意。
在她的面前,步拂花俊美的面颜在热气蒸腾中若隐若现。顾掬尘只觉那蒸腾的热气已入了她的心扉。
步拂花的母亲多病,他刚会走路,就时常看嬷嬤们煎药。他那时就会帮着看火,添柴了,可这还是他头一次为母亲以外的人煎药。这药是治内伤之药,他自己也经常喝。眼前有阴影挡住了他。
他抬头间看到顾掬尘苍白的脸,“你怎么起来了?”两人同时说道。
“你的伤怎么样呢?”又是异口同声。
顾掬尘别开了视线,“你先说。”还是异口同声。
有笑声在山洞中回荡。顾掬尘捂了捂胸口,“哎哟,哈哈哈。真是,不能笑,可你偏还逗我。”
“别笑了,喝完了这药再笑吧。”步拂花清笑着端过药碗。
顾掬尘伸手接过,却不是伸向药碗。而是用手轻轻拂了拂对面之人的俊颜。
步拂花一愣抬头,“脸上有黑灰。”顾掬尘笑眯眯的道。
她低头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三两口喝完。是以她没见到对面那人通红的耳尖。
她本是医者,药一入口,就知道药里都是良药,与她此时的伤情极是对症。
她将碗递给他,“昭明大哥,这里用的东西如此齐全,连药材也备着了,可是你常来此住?”
“嗯。”步拂花伸过手,扶着她往前走,“你也知道我。京里有一个时刻想着要我命的大哥。这样的居处在京里就备了十来处。以前跟着师傅游历天下,师傅他老人家也颇多这样的隐秘住处。要不是这些地方,我和师傅怕是都魂归离恨天了。”
“你那大哥一直这样呀。……嘿嘿,从一点看来,你们倒是天生的师傅俩。”
“是呀。不过这些年他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三番两次对我下手。就算是我念他那点血脉这情,也被他消磨光了。……他没几年好活了。……这天下想要我和师傅命的人很多。”
顾掬尘知他不想再谈他大哥的事。
“是。哈哈,现在想要我命的人也有很多了。这回咱们算是难兄难弟了。”
“是,难兄难弟。”步拂花似笑非笑的瞟了顾掬尘一眼,“红魅儿确实势力极大。不过,她对大齐并不熟悉,一时半会还不会搜到此处。”
两人边说边互相扶着转回石洞。
此处小洞并不太宽敞,两人这一同走进来,更显拥挤。
顾掬尘的心莫地急跳了两下。也不知为何,自从长公主春药事件后,每与步拂花待在一起,她就感到了有些别扭。
幸好,步拂花并没有靠着她坐在了石床边,而是在洞中的石桌的另一边坐了。他扶正了茶壶,见里面已没有茶水。立时起身,打开一个铁桶,从里面拿出一颗红通通的果子递给了顾掬尘。
“这果子虽然有些酸,但还算能入口。……阿尘可是与红魅儿在仇?”
顾掬尘接过果子,咬了一口,“不太酸,挺好吃的。……呃,必须的呀,我不然干嘛杀她?”
步拂花蹙起了眉,“她伤过你?”
顾掬尘摇头,“那倒没有。她大概都不知我是谁。嗯,这么说吧。红魅儿是北漠公主,此次来大齐必是想对大齐不利。而且我刚才看到她身边的贴身婢女居然是西凉人。她肯怕与西凉七皇子还有勾连。这样的人妥妥的奸细呀,是不是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