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掬尘也没有躲,只笑着朝他拱了拱手,“还是陈狐狸了解我呀。正好,我正要与花和尚去吃馄饨,你要不要去吃?”
“好。我也正好没吃,一起。”陈柬慢条斯理走着。丁水听到主子这么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旁边的丁山朝他瞪了一眼。
“哦。原来你也不曾吃?正好,咱仨个一起。”
陈柬凤眼流转眼,走得稳当的双脚突然脚下一滑,就要向前倒去。顾掬尘眼急手快,一把扶住了陈柬,关切道:“怎么啦。”
“无事,刚才只是绊了一下。”
顾掬尘看着陈柬苍白的脸色,扶着他缓缓前行。她一手搭脉,给陈柬诊了一阵,点了点头。身体并无异样,看来他苍白的脸色又时装的。
顾掬尘颇为无奈,看来陈狐狸在家族的处境也很艰难,否则也不会总是这样扮演着病怏子了。
竟然他要扮,顾掬尘也只得帮帮他。她就那样扶着陈柬缓缓向前。一旁的步拂花漂亮的桃花眼眯了眯。陈家的这位嫡长子真是很有趣。凭他的观气望运之学,轻易就看出这位陈柬陈待郎他气息绵长,心跳有力,明明是个很健康的普通人,决不会连走路都要有扶的。这是在装病呀。
罗婆婆家的馄饨摊离得很近,等顾掬尘三人到时,馄饨摊棚里已坐了一些食客。等顾掬尘扶着陈柬和步拂花三人走进棚子里时。罗婆婆脸上的笑容里带了些惶恐忙迎了过来,三人身上都是穿了官服的,对于罗婆婆的惶恐顾掬尘没觉得奇怪。
罗婆婆结巴问道:“……三位大人,三位大人……有何事……”
陈柬扫了罗婆婆一眼,看向顾掬尘,步拂花一眼,“阿婆不必惊慌,给我们一人来一碗馄饨就好。”
罗婆婆一听不是来拆她这个馄饨棚子的,立时松了口气,“好,马上给三位大人下馄饨。”
三人找了个靠里边的桌子坐了下来。一个梳着圆髻的圆脸妇人给他们三人端上了三碗热腾腾的馄饨。闻着那诱人的香味,顾掬尘只觉腹中更饥饿了些。她拿过碗,夹起一个就送入口中,用牙一咬一股新鲜的食物汁液就流入嘴中。
一旁的步拂花见她吃得这般猴急,自己倒是不急着吃了。他掏出一方蓝色的帕子要给她擦拭嘴边流下的汤汁,另一边的陈柬白晢的手上也拿着一方青帕。
顾掬尘却皱起了眉头,眼中的神色霎时狠厉起来。就在刚才她就要吞下口中的馄饨之时,口中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是针。
是细如毫毛的绣花针。居然有五六根这多。
顾掬尘是惯用针的,幸好她吃东西有个好习惯,无论多么饥饿,立来都要细嚼咽的。
想到这里,顾掬尘只觉一阵寒意直袭后脑。如果刚才她不小心吞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些细针会通过血液流经她全身各处。有可能刺破心脏,刺破动脉。她很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死去了。就算是她是神医,也不可能自己为自己做手术。而且此人必然也对她做过一番调查,没有下毒,没有刺杀,而是用了这样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
对面的步拂花和陈柬看到顾掬尘神色不对。立时心生警惕。
顾掬尘端着碗,大袖一拂,看似是擦脸,但她一扫之下,便将口中含着的几根绣花针吐了出来。同地一桌的陈柬,步拂花自然看到了。两人的眼神立时变得严肃起来。
顾掬尘眼光找寻刚才给她端馄饨的妇人。
那妇人显然是罗婆婆的儿媳,正在帮着自家婆婆打着下手。她神色谦卑客气但却没有惊慌神色。另几桌的坐着几个穿着青色布袍的壮汉。这些人明显是身有功夫,看他们面前堆着几个碗,显然这些人的馄饨并没有问题,这难道是专门针对她一人的杀招。
陈柬已经不动声色夹烂了碗中的几个馄饨,并没有发现有绣花针。步拂花也没有在自己的馄饨碗中发现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