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那个清风朗月般的声音响起,她就这样一遍遍的答着。每一次的回答,她又增加了一些自信,她脚上的力量又会再度凝聚。
突然一声长啸穿透了阴霾直达顾掬尘的心底。顾掬尘霍然抬头,看到在隔着几条巷的对面的屋檐上,顾掬文小脸红扑扑的骑在了二师兄的肩头,对着她挥手。旁边站着战战颤颤站在一边的顾垩氏,顾昆则在一旁扶着顾垩氏,瞪着眼睛看着她。顾掬尘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三人,见父亲母亲也只有脸色苍白了些,身上不象受了伤的样子。顾掬文张着嘴巴在朝她大叫。看小文一脸兴奋的神形,应该也没受伤。
顾掬尘也只能从口形辩认出,说的大约是,“大哥,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顾掬尘心神猛地放松。坐到了的屋顶上。
“我早说了,你的父母和小弟不会有事的。这下阿尘放心了吧。”
顾掬尘点头,抬头看着眉目如画的青衣和尚,“多谢昭明大师了。我这人遇到点事,就容易冲动,失了理智。刚才听到那边有人说有女人和小孩子被踩伤了……真是吓死我了。”
、“你的家人平安,真好。”
“嗯。”
“我送你去和你父亲母亲会合吧、”
“你送?我自己过去不就行了。”顾掬尘疑惑道。
“你现在还可以使用轻功?”步拂花似笑非笑看着她。
顾掬尘一愣,这才发现她刚才用力过猛,这会,一时松了崩紧的心弦,竟难得凝聚内力了。
“好,有劳大师了。”顾掬尘重新站了起来。将手伸向了步拂花。
“小子,干嘛跟我这么客气。”
步拂花,一把搂着顾掬尘的腰,几个弹跳纵跃间,来到了顾垩氏他们面前。顾垩氏看着步拂花搂着她闺女的手,秀眉蹙了蹙。顾掬尘却并注意到这些细节。只高兴看着她平安的家人,脸上的笑得灿烂。
“母亲,父亲。你们无恙就好。”
顾掬尘看向郭立,郑重行了一礼道:“多谢二师兄了。”
郭立摇了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当不得小师弟的大礼。”
“大哥,大哥。你来了。刚才好吓人。我们刚走到这里,就听到前面有乱匪过来了。俞青哥哥、赵二斗哥哥他们就带着我和父亲母亲赶紧跑了……啊……没想到走到这里,正好遇到沈大哥,和郭大哥也过来了……然后沈大哥一个人往前面去了。郭大哥就将我们放在屋顶上来了。”
顾掬尘看着顾掬文兴奋的神情,说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知不知道,这般混乱的情形下,一个不好就有被踩伤、甚至踩死的都有可能。
本来想给他一个暴栗。都是这小子非得吵着出来看花灯,才惹得她差点没让这小子吓死。可是看着顾掬文一副顽童开心模样,扬起的手也只在他的头顶狠狠揉了一把。
顾掬尘笑骂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差点闯了大祸,要不是有二师兄在此,你还不知会怎么样?”
“小师弟,不必如此说。你的那几个小厮将伯父伯母护得很好。”
“是吗?咦,他们在哪里?”
“我们在这里,虎哥。”屋顶下面露出赵二斗的头。也不知他从哪里拿来一架梯子,他笑嘻嘻探出头来,“虎哥,我刚才也听到你在那屋顶叫顾老爷他们了。可惜我们答应了,你没听到。”
他爬上了屋顶。“哦,你看到我?”
“是啊。我刚才在那棵大槐树上看到的。”顾掬尘心中一动,觉得这此后如何远距离联系是一个马上要解决的问题了。否则,三天两头吓她一吓,她还怎么做事?
不一会,顺着梯子爬上来一溜的人。
顾掬尘心情很好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笑道:“一会可得赔不多修屋顶的钱了。”
赵二斗高兴摇头道:“不用。店家说了。能得圣僧在屋顶上多呆了一会,他们家一定会生意兴隆的。这梯子还是他主动借给我们的。”
“真的。听说他们都知道昭明大师是了空圣僧的徒弟,自然也是圣僧。圣僧落飞檐乃是大吉大利这兆呀。”一向稳重的俞桐居然也应和。顾掬尘看向其它几个,见他们一脸的认同,顾掬尘瞪大了眼睛,这,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脑残粉?想到这个词,再看着云淡风轻站在那里的步拂花,顾掬尘突然哈哈哈大笑。这些脑残粉知不知道,这位圣僧曾经被人已追得只得扮成个女人,不但扮成了女人,还被卖进了青楼?
“嗯,确实如此。咱也算是沾了圣僧的光了。”
顾垩氏看着顾掬尘肆无忌惮的大笑,实在忍不住,出言责备道:“尘儿,你在圣僧面前如此无礼的大笑,象什么样子?”
“……哦,好,……哈哈哈,母亲,我不笑了……嘿嘿,我就是高兴咱还有这等好事。终于不用赔瓦钱了。看来当个和尚,特别是当圣僧的还是有很多的福利的。”
和尚不用交赋税,国家还会给寺院拨一些田地供寺院的和尚日常开销。更别说每年还有信徒所捐香火钱。嗨,真是比那个世界的公务员还让人心生向往啊。要不然,等她报了仇,也去当一当和尚?
真的吧?阴谋在黑暗中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