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昆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这三人在那里抬杠。丁云本就是不能说话的。丁风本想插上两句嘴,可看着谪仙人般的大师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居然还白了白,更是将自己当成个木头人。
“大师兄,我没有这个意思。呵呵,大师兄是好人呀。您这是看我这弟弟长得太不合您意,略施了施援手。我知道。我真知道。嘿嘿嘿……咱接下去上哪里再瞧瞧?没准还能发现点灵草灵药。”
顾掬文看自己的姐姐又开始了狗腿模式,大约这一次是为了自己,看着也没那么碍眼了。丁风看着三人都没有反对,又开始绕路模式。
三人又开始赏风赏景之旅。几人兴致皆不错,连丁云刻板沉默的脸,也偶尔会露出了笑容。只有顾昆离自家庄子越近,心中却越来越不安定,他皱着眉头,内心蛟腾鱼跃。可是看着沈谨余的兴趣盎然的样子,只得沉默不语。
沈谨余对着天空感叹,对着山岩与奇石感叹,对着飞瀑与流泉感叹,对着鸿雁与麻雀同飞于天空感叹……
也不知是不是顾掬文的运气太好,还是沈谨余的眼神太利。其间,他再次于千尺飞暴间摘得一朵棍梧花,也送给了顾掬尘。
当时的沈谨余淡淡道:“送给你了。这朵花可使你的内力在经脉中运行更为通畅些,虽不能让你一下子增加一甲子内力,但还是可以吃一吃的……”
而脸皮越来越厚的顾掬文则丝毫没将沈谨余的阴阳怪气放在眼里,一把将那什么棍梧花咽下肚后,也学得顾掬尘的样子对沈谨余行了一礼,笑嘻嘻道:“多谢沈大哥了。”
纵使走得再慢。他们也是骑马赶路,离得葳蕤庄也越来越近了。
风吹草低,各种气息扑面而来。有草木的腥香,有花木幽香,有……有绵远沁人、醇馥幽郁的……酒香。正在喝酒的沈谨余闻到了不同于自家酒味的香味,更是心情一震,心中一阵清爽。
沈谨余与他师傅赖公一样好酒,但他的好酒也与赖公的来者不拒不同。沈谨余只喝令他心悦之酒。若这酒之香之味不合他的脾性,纵使它再名贵,再让旁人追捧他也是不喝的。
此时,于这万物清香之中,这酒的香味已令他愉悦,那它就是他悦之酒。
“小师弟,我先走了。那里有好酒。”他的声音未落,吆喝一声,那匹吓了一路的大白马终于可以离开那吓人的黑豹子,更是撒开四蹄,跑得如风快。话落之后他的人已在十丈开放,那大白马竟是一只千里神驹。
顾掬尘跟一众人大惊,这位之抽风任性实乃他们平生之仅见。顾掬尘看到他离去之方向,心中一动,大叫道:“那是去我家……”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已见不到了沈谨余的背影了。
然后,不过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顾掬尘就看到了天空那朵让她心胆俱裂的蘑菇云。顾昆也看到了,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顾掬文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哥,你看,好特别的云彩。居然是从地面上长起的乌云,这是怎么回事?”可是他的话落,并无任何人回答他。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顾掬文霍然转身,除了他,所有的人面色都十分不好。
顾掬文反应过来,那个地方是葳蕤庄的方向,他吓得立时眼泪就象下雨似的,他哭喊着大叫道:“啊……怎么回事?是娘……娘居然动了最后一道机关?娘怎么样了?娘,是娘出事了——呜呜呜……快快快,父亲我们快走——”
“走,快走。我们快走……丁兄弟,我们快走。”顾昆的声音抖得厉害。
他与顾垩氏是十多年的夫妻,两人感情甚得相得。想到他不过离开了一天,他的妻子可能就出了事。七尺大汉差点当场落泪。
而顾掬文这一路上玩得高兴,又得了两味对以后的练武大有裨益灵药,更是让顾掬文的心情飞扬,欢喜得这一路叽叽喳喳,蹦蹦跳跳象一只快活的百灵鸟般。可此刻的想到母亲可能出了事。不是可能出事,是一定出了事,否则母亲不会动用了父亲设下的最后一道,最为厉害的机关。
顾掬文的心瞬间入了冰窖。悲伤得眼泪横流,立时就哇哇大哭起来。顾掬尘一听到顾掬文的哭声,也想痛哭一场。
“什么……什么最后一道机关,怎么回事?”顾掬尘问。
“呜呜,父亲把你前阵子做出的火药用了一些埋在了院中的大缸里……我们是怕有那些乱民入山庄,娘会……可是没想到娘真的用到了这个机关。哇哇……都怪我。要不是我吵着要出来……娘就不会出事……都怪我,要不是我……”
“闭嘴……谁说娘就一定出事了。况且大师兄也是朝着那个方向去的。娘一定不会出事的……父亲你不要慌。我先走一步。”
说着,她一拍豹头,黑豹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它开足马力全力奔跑起来。这半天已经够让它憋屈了,这么慢的走路,怎么能体现了它的豹王威风?它如一道黑旋风向着那朵黑蘑菇云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