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顾昆看了许久,什么也没发现,小黑也飞了回来重新落在他的肩头。
“小文,你看到了什么?”顾昆还是不相信刚才所见是他的幻觉。
“看到一只好大的白鸟,那是白鹤?还是白鹰?”“啾啾啾”,小黑的淡黄色的眼睛闪着愤怒的光,围着顾掬文转圈。
不是鸟,是人啊,是个白人啊。你们眼睛是瞎的吗?小黑叫。
小黑很愤怒。这两个主人都很笨,刚才哪里是什么白鸟?分明是一个人呀。它不要跟着这么蠢的主子混了。还是那个叫大哥的主子最聪明。它要去找他。
跟在他们后面的月华君也吃了一惊,好机警的海东青。他不过是看了这个方向一眼,就让那只海东青发现了。也不知很少能被人类驯养的海东青怎么会被人类养大了?而且这些人明显不懂如何驯化它。将一只好好的海东青养得这么肥胖,这样养在的海东青,怎么飞得高?怎么飞得快?也不知他们想没想过。这样的海东青很容易被人箭下来烤着吃掉呀。哎,真是丧了海东青鸟中之王的称号了。阳光映在白衣人清**人的眼睛里,那人似乎在发光。
…………
大约绕了九十九条岔路,爬了九十九座小山坡。
直到深夜,父子二人灰头土脸,两人都是满脸的疲惫,一身的风尘,终于看到隐在层山树林中的那座山庄。
等他们两人终于看到了在月色下晃着的那块陈家庄的牌匾时,顾掬文脸上欢喜起来,可是却连说话的力也没多少了。他有气无力,“哎哟,终于到了,父亲,我们终于走到了……”
就在父子两成功抵达目的地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关键时刻,父子两人的意见再次发生了分歧。
“小文,去敲门。”其实顾昆本是打算自己敲门的。只是他的双手都没得空闲。他背上驮着包裹,双手都拿着猎物。肩上趴着小黑。他实在是腾不出手去敲门了。
他是山里人。他是勤劳的人,他是个不喜欢浪费的人。
于是凡是顾昆所走之地,遇到跑着的野物时,而且他是在身上带着箭羽的时候。要想要他忍住不狩猎实在很难。
这一路上,顾昆大显身手,在他箭术更上一层楼的之后,那些但凡被他看到的动物,很少有能逃脱他魔掌的。刚开始,还有顾掬文小心的提醒,“父亲,这片好象不是咱们的林子……”
“父亲,天好像快黑了……”
“父亲,天黑了,我们就看不清小黑了……”可是慢慢地顾掬文看到越来越多的猎物,想到这些最终会被变成一碗碗的红烧肉,最后还会成功抵达他的肚子时,他就将小嘴抿紧了,不再说话了。
一路上,除了小黑吃掉的,其他的都背在顾昆的身上了。
只见顾昆身上,肩上着趴着两只狍子,腰上挂着几只山鸡,双手还提着几只灰毛兔子。
顾掬文倒是想帮父亲分担些,也帮着拿一些猎物。只是顾昆坚持不准。
他看着只有五岁的儿子,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也没有任何抱怨,心中已经对他这个小儿子非常自豪了。哪里还会让他背这些野物?
“父亲我们虽然猜着大哥应该没什么事?但凡是要做两手准备。这样吧。父亲,你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我带着小黑先进去。一会如果情况不对,我让小黑给你报信。这样也免得有人将咱一锅端了。”
顾昆皱着眉头看了顾掬文好一会,他心中很是纠结,然后突然叹道:“也不知,你跟你大哥学那么多花花心思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我怎么觉得不太好啊。”
“怎么啦?父亲——”
顾昆不理他,走到庄子大门口,伸脚就是一踹,大门发出咚的一声大响。
顾掬文吓了一跳,“父亲,你在干嘛?现在这庄子什么情况我们还没有摸清,你怎么踹门啊?哎哟,这下人家就算原来不想找我们麻烦,现在也肯定会找我们麻烦的。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他那十分稚嫩的脸指着比他高出一大截的父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样子。
“哼,看你跟着你大哥都学些什么?一件小事,这么墨墨迹迹。哪里还有半分男子汉的气概?这一路,老子都快被你给绕得头大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让他们开了门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老子怕个啥?”
“可是父亲你知不知道?这门看着旧,其实很贵的,它是正宗的金丝楠木做的大门呀。父亲啊——算是把你身上的猎物全卖了,也不值这大门的一个边角。你知不知道呀?”
“啊,真的吗?这门看着破破烂烂的,真能那么值钱?臭小子,你干嘛不早说,现在怎么办?你来看看,看有没有踢坏。你先找个东西把那个脚印给擦了,快点——”
顾掬文忙抬起袖子使劲地擦那个灰泥脚印,他趴在门边细细检查起来,看了一会,没发现有新开的裂缝,这才高兴道:“没事,没事。金丝楠木很结实的。要是随便这么一踹,就坏了。那也肯定是假的。嘿嘿……”
“臭小子,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你父我力气不够吗?”
“不会,决对不是。父亲最厉害,父亲最威武。呵呵……”
“这还差不多。”顾掬文这小子马上拍马屁。
后面跟着的白衣男子听着这父子俩在这里闲聊,甚觉无趣。可他也不敢靠近。他只想知道他们所说的大哥,是不是就是师傅新收的那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