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在说什么？”
维夏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陶陶追问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维夏道，“是，我是后悔了，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再留在殿下身边，殿下让我们走的时候，我们就应该走。要是我们早走了，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陶陶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维夏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想用高昂的声调宣扬自己是对的，“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想走，殿下对我们都是有大恩的，可我和你，都要为未来考虑，你难道想和我分开吗？”
陶陶缓缓地放下了维夏的手，“你变了，维夏，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维夏了。”
维夏冷笑了一声，“如果你处在我这个位子，你也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我不是没有坚持，可你也看到了，坚持下去又有什么好处？殿下还是想收下我，我还是逃不了。难道，真要向你说得那样，拿自己的命去赌吗？我们始终是下人啊。”
陶陶道，“维夏，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殿下那样的人，怎么会把咱们当下人？”
维夏道，“不然呢?难不成，我们还和吴公子，还有王世子一样了？殿下对我们，只不过是主子对奴才的好，我真不想再担心受怕下去。”
陶陶道，“维夏，你不能这样想。殿下毕竟是太子，我们的身份也确实不能和那两位公子比。”
维夏抢着说，“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认命吗？我天生就是宫女，一辈子也只能当宫女了吗？”
陶陶忙说，“是你自己钻牛角尖了，你相信我，也要相信殿下。等事成了，殿下肯定会给我一个官职，到时候，你就不再是宫女了。你就不能想想未来的日子吗？”
维夏苦苦哀求，“我们还有未来吗？佩秋说得还不够吗？我们还有多少日子？趁着灵兴寺守卫不严，我们走吧。陶陶，我们走吧。”
陶陶不再开口，维夏知道他再想什么，一直在劝说，“我知道你一直想报答殿下的恩情，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经坚持了那么久，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现在是殿下不给我们活路，我宁愿死了，也不会从了殿下，你就愿意看我死了吗？”
陶陶恳求道，“不能试一试吗？”
维夏道，“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想着这事，我告诉你，这件事，根本不可能。你准备怎么和殿下说？说让殿下赐婚？殿下不想赐婚，你有什么办法？殿下还会起疑心，会想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了，明明我们还拒绝过，当着殿下的面反悔，你认为有可能吗？”
若说心中没有一丝动摇，这是不可能的。可就当陶陶刚想开口，四年中发生的一切，就一一在自己眼前闪现。
四年前，自己只是沈府里一个不起眼的奴仆，没想到，自己还能进京城，入皇宫，这些都是以前的自己根本不敢去想的。而这一切，都是周元宁给的，陶陶如何能骗过自己，违背当初的诺言呢？
陶陶沉默了很久，久到维夏都觉得自己的脚心都有些发凉，陶陶终于开口了，“维夏，我想拿我的命去赌一把，好不好？”
维夏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猛地扑进陶陶的怀中，努力遏制住自己的哭声，“好，我听你的。”
陶陶紧紧抱住维夏，仿佛人世间，只剩下这一对苦命的鸳鸯，“别哭了，我还要娶你呢，到时候，我可不想要一个不好看的新娘子。”
维夏被逗得笑出声来，推了一把陶陶，“胡说什么呢，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住还不知道呢，就想着成亲了，害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