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的话,让云来心里暖暖的。不过,云来还是想着,能不麻烦殿下就不麻烦,毕竟,殿下这次来江州,不是来养身子的,而是有正事。
只是,云来小瞧了云父。接连几日,云父都到方府找他。门口的侍卫知道他是云卫率的亲爹,也不敢伤他,是好让他在门口等着。
幸好,云父还是惜命的。没敢到方府正门口去闹,只敢到后门去,这才没把事闹大。
云来一脸的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云父来了好几日,周围的百姓也看了几日热闹,看到这两人的脸,都明白这两人的关系。
有几个不嫌事大的开口,“小子,你老子都这样了,跟他回去一趟又能怎么样?”
有人开口,就有人应和。这世上的人,最喜欢做这样的善事。云来险些落了下风。
云来命手下驱赶那些看热闹的,有个领头的,最爱抱打不平,“儿子当了官,就不管老子了吗?”
云来的眼神冷得可以杀人,那人不敢再说,低下头去。
云父还是一副可怜的模样,“云来,你别为难他们了,他们都是平头百姓,禁不起折腾啊。”
云父这一番话,他的形象在百姓心中涨了几分,相应的,云来越来越面目可憎。这样不敬父母,又岂会是个好的?
云来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影响,还是保持原来的态度,“我再说一遍,要钱可以,别的,都别想。”
云父几欲泪流,“云来,你真那么心狠?”
云来命手下的人驱赶了围观的百姓,靠近了云父的耳侧,“我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这幅模样只会让我作呕,除了钱,别的,你想都别想。”
云父在方府外闹得动静极大,周元宁就算在府中,也得了消息。面对云来的处境,其实,周元宁能做的很少。这毕竟是云家的事,她就算是太子,这样的家事,若是没有一个由头,她也不好插手。
云来显然是受到了影响,对手下的态度也有些反常,这些事,自然也瞒不了周元宁。
看到眼前的云来,周元宁觉得有些恍惚。从麟嘉八年,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要是他那个父亲真念着父子亲情,也不会扔下云来一人。云来那个时候去找她,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不是这样,岂会破釜沉舟?
周元宁道,“你心思不定。”
云来低下了头,这是自己惹出的事,怎么能让殿下费心,“殿下,属下可以解决。”
周元宁道,“孤不是不相信,只是,你也要明白,孤刚到江州,若是这件事传到京中,被有心人利用,这就难办了。”
云来这才回味过来,这几日,和那个人纠缠,只顾着自己,倒是忘了大局,“属下不会再心软了。”
周元宁道,“你也小心,孤瞧那个人的样子,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
云来的心一紧,“殿下的意思?”
周元宁道,“你要小心,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周元宁对云来不仅仅有救命之恩,更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周元宁陷入了困局,他肯定会自责。
下了决心,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云来下令,不准云父再靠近方府。云父毕竟是百姓,之前,也是云来的态度暧昧,手下的人也不敢伤着云父。这下,有了云来的命令,云父只能躲得远远的。
周元宁的猜测没有错,在云父的背后,果然有人动了手脚。云来被驱赶的第二天,方华林就急匆匆地来拜见。
方华林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殿下,这可如何是好?高大人最看中孝道的人,高大人此刻正往微臣府中赶,这高大人可是能直接递折子到京中的,云大人这事该怎么办?”
周元宁的动作极缓,看不出一点心急的模样,“方大人,你先喝口茶吧,说了这么多,你也累了吧。”
方华林现在哪能喝得下去,“殿下,这事,您不急吗?要是任由高大人下去,云大人可就危险了。”
周元宁道,“此事,方大人就不要插手了。”
方华林道,“殿下,难道,云大人,您就?”明眼人都能看出,云来是太子的心腹,此刻,太子这般不放心上,难道太子是想......
周元宁的话,打消了方华林的念头,“方大人,你的身份,不适合在此处出手。”
虽然周元宁住进了方府,方华林又是姜思达的门生,但在这件事上,方华林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
高永庭这次来,明显是带着怒意。他没有经过通报,直接闯进周元宁的屋子,“殿下,微臣有急事禀报。”
方华林吓了一跳,他没想到,高永庭来得这样快,“高大人,您这般无理,可把太子殿下放在眼中?”
高永庭越过方华林,直接走到周元宁面前,“殿下,你身边云卫率的事,您知道了吗?”
周元宁依旧保持着原来的语速,“高大人,只要不是北狄攻打到京城,就不算大事。先坐下吧。”
周元宁的态度,让高永庭震惊,“殿下,现在有人想告御状,您就不管了吗?”
周元宁道,“是云来的父亲?”
高永庭道,“殿下原来早就知道,云卫率呢?”
周元宁道,“孤有些事,让他去处理了。”
高永庭道,“殿下的意思,是云大人现在不在江州?”
周元宁道,“非也,云来只是不在方府。”
高永庭试探道,“殿下是想让云卫率消失于人前,让这件事悄无声息地没了?”
周元宁抬眼,“高大人,你似乎管得有些多了?”
高永庭一身正气,“殿下,微臣是大周的臣子,您是大周的太子,您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大周的表率。现在,太子府的卫率,竟然做出这种事,微臣身为臣子,难免担心此事连累到太子。此事虽发生在江州,但微臣是江南总督,微臣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