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和道,“你怎么样,老夫心里有数,你也别太谦虚了,在老夫的教导下,你超过老夫,指日可待啊。”
周元宁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头,“老师,您别夸了。”
谭和哈哈一笑,“没想到,你还是个脸皮薄的。”
周元宁把头低得更低了。
谭和接着说,“好好好,今天有这么大的喜事,老夫要好好喝一杯。云三,你身子虽然还没好,酒你是喝不得的了,你以茶代酒,怎么都要陪一陪老夫啊。”
周元宁道,“今日难得,再怎么样,我也喝一杯,陪陪老师的。”
谭和道,“也好,这样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晚上,把你两个哥哥也叫过来,也告诉他们一声,他们也好为你高兴高兴。”
晚上,谭和在自己的屋子里准备了一桌酒席。时间有些急,准备得也很匆忙。菜虽然不是很丰盛,却也满满当当,摆了一整桌。
吴成和云来一早就来了,只是,在他们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不速之客,如罗奕。
如罗奕很放松,可是,吴成和云来就很不一样了。他们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个北狄人的统领,会出现在这里?
周元宁扶着谭和也入了席。谭和一见到如罗奕,也觉得意外,“大人,您怎么来老夫这了?”
如罗奕脸上带着笑,“听说谭老收了一个好徒弟,我当然要来看看了。”
谭和道,“真是蓬荜生辉啊,云三啊,还不快给大人满上。”
谭和都发话了,周元宁也不能拒绝,只好端起酒壶,给如罗奕满上。
如罗奕的眼睛像是粘在了周元宁的身上,周元宁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酒一满,就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不再理会如罗奕。
如罗奕端起酒杯,“这杯酒,一是敬谭老收得高徒,二,也是贺我们大狄,多了新人。”
如罗奕一饮而尽,其余诸人也都跟着如罗奕,把手中的酒都喝完,除了周元宁。
周元宁喝的还是白水。如罗奕显然是看到了,“云三,今日你可是主角,怎么,不喝酒吗?”
谭和帮着说话,“云三还病着呢,再说了,他底子确实是弱,意思意思就行了,还是不要喝了。”
如罗奕站起身来,亲自给周元宁倒上一杯酒,“我倒的酒,云三,你不赏脸吗?”
吴成也帮着说话,“大人,我弟弟身体真的不好,要不,我帮他喝一杯吧。”
如罗奕撇了眼吴成,“你是什么人?”
吴成无奈,只好坐下。
周元宁只好喝下那一整杯酒。这一杯下肚,周元宁只觉得嗓子难受得很,一股酒气直冲脑门,差点就要呛过去。
幸好,这些天的汤药不是无用的,周元宁压了压,终于缓了过来,“多些大人。”
如罗奕这才坐会自己的位子。
谭和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忙开口,“大人,要不咱们开席吧?光喝酒也没意思啊。”
如罗奕道,“谭老,今天是你的好日子,自然是你说了算。”
周元宁因为心里还记着孝礼,所以,下筷的都是素菜。又加上,北疆这边喜食肉食,桌上的素菜是少的可怜,所以,周元宁只能盯着眼前的素菜下筷。
如罗奕今日不知怎的,一直针对周元宁,“云三只吃素的吗?”
吴成又忙着开口,“大人,我弟弟......”
如罗奕的面色十分可怕,“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吴成和云来忙站起来,不知该如何应对。
谭和忙解围,“你们还有事,先回去吧。”
吴成和云来这才如释重负,赶忙退下。
周元宁也放下了碗筷,“大人,我到底应该吃什么?”
如罗奕只一杯一杯地喝着闷酒,不再说话。
谭和见到这样的场景,对周元宁说,“要不,你也先走吧。”
周元宁正愁不知如何脱身,谭和的话,正中下怀,如了她的愿。
周元宁走后,谭和才说,“您这是怎么了?干嘛发这样大的火?”
如罗奕把手中的酒杯狠狠地仍在了桌子上,“我以为,他真是个硬气的,没想到,最后,还是屈服了。”
谭和只觉得好笑,“你说说你,人家不愿意,你要人家的脑袋,人家愿意了,你又不愿意了。这是什么道理啊?”
如罗奕摇摇自己的脑袋,“谭老,实话跟你说吧,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谭和又帮如罗奕满上,“你心里有火,今天,老夫就陪你慢慢喝,来。”
如罗奕转着手里的酒杯,“谭老,在你心里,云三是什么样的人?”
谭和细细想着,才回答了如罗奕,“他嘛,有天赋,有脾气,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如罗奕道,“他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谭和笑着说,“也没什么,我看啊,是那个云二劝得多,老夫都听到了好几次,云二可能说到他的心里去了,他才松了口。”
如罗奕没有喝下这一杯酒,“果然,在生死面前,之前的一切坚持,都可以放弃了。”
谭和道,“云三不光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两个哥哥。他也想着,有了老夫这个靠山,云大和云二总可以安全些。”
如罗奕有些咬牙切齿,“那他的希望是落空了。”
谭和道,“老夫明白您之后要做的,老夫也不会阻止殿下。老夫的心很小,只要云三一个就够了。”
如罗奕道,“谭老是明白人就好。”
谭和又道,“您是不是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如罗奕反问,“谭老,咱们现在可还是在大周的土地上,你就没想着回去?”
谭和苦笑道,“老夫没有选择,是回不去了。”
如罗奕喃喃道,“是啊,你没有选择,我也没有。”
谭和劝道,“殿下,总会好起来的。”
如罗奕这才喝下这一杯酒,“是啊,之前的事总会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