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妹妹没有死!”杜德明歇斯底里的大吼了出来,满是血丝的眼里透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笃定。
“对对,没有,你刚才不是还去见了你妹妹的么?”我一边安慰着精神快要崩溃的杜德明,转头狠狠瞪了张强一眼。
这个嘴瓢怪!
张强看着杜德明那个样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将自己缩在沙发里,眼巴巴的看着我,又看向杜德明。
“对不起,俺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别介意哈!”说完,他便低下头去,不敢再多说什么。
杜德明喘着粗气,好半天才终于平静了下来。
“那天,我找了妹妹好半天。”他突然抬起头脸上带着一抹病态的笑意,似乎是突然松了口气:“终于,我在厕所盥洗台的储物柜里找到了她,原来她是害怕妈妈的样子,躲了起来。”
我睁大了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然而,他却像是看不见我们的表情一般,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后来,我的父亲受不了她整天的疑神疑鬼,还是提出了离婚。那个时候,家里面还没什么钱,父亲也只是继续在爷爷的武校里工作着。可是……不到半年,他重新找了一个神秘女人结了婚,那个女人还带了两个比我大几岁的孩子,她似乎很有钱,给了父亲一大笔钱投资,很快,父亲就在全国开了上百家连锁武校,赚得盆满钵满。当然……作为前妻孩子的我与妹妹,自然就被扫地出门了。”
“那你母亲?”得知一向腼腆内向的杜德明,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我心里忽然有些同情这个男孩。
杜德明苦笑,他摇摇头:“本来,按照那女人的意思,一分钱都不要留给我们母子三人,但父亲最终还是不忍心。他将以前那套老公寓留给了我们。但是说到底,我们也不过是被遗弃的人罢了。”
“那之后呢?”张强忍不住好奇,看着他。
“后来?后来母亲跟我和妹妹继续住在那套公寓里,但是她的神经越来越不正常了。她似乎很讨厌我跟妹妹,相比妹妹,我还算好。”杜德明叹了口气,站起的身子重新坐回到沙发之上:“她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也不见人,也不跟任何人说话,只是不断喃喃的自言自语。”
“那你们俩呢?你们怎么办?”我看着他,有些同情。
“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饿,每天都吃不饱,家里的东西都吃完了。”杜德明低头,将手指伸入发丝:“就在我以为快要死掉的时候,终于找到了父亲留给母亲的存折,里面有些积蓄。我拿着存折取了钱,不过才上初中的我,每天自己买菜做饭,照顾着母亲,一边带着妹妹熬了一年多。”
“然后呢?”我一边拍着杜德明的后背安慰着他,一边询问。
“可是,就在那年年末,妹妹因为着凉发高烧、重感冒,我带着她去了好几家诊所,情况都不见好转。而且,积蓄……也快要用光了。”说到这里,他那双原本清秀的眸子,蓦地睁大到一种夸张的程度。
他又一下子腾地站起身。
视线在我们三人上扫了一圈,最终停在了张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