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十门火炮,可算是动了老朱的老本了。
徐达之前已经和俞敏有过缜密的商议,已经决定好了火炮的部署位置。
“既然火炮都已经到位了,那就赶紧按照之前的计划,将这些火炮全部布置到尾。
如今的时间已经紧张了,不能再耽搁了!”徐达说道。
俞敏急忙带着徐达的命令跑了下去。
码头上的战船开始远离,夕阳之下,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海面的尽头。
一门门火炮被士兵们推上了港口,港口上有些地方已经构筑出来了炮台。
只是,这些火炮都是一些佛郎机火炮,射程有限。
为了保证杀伤力,所以就必须要尽可能的将火炮往海岸边布置。
现在的大明还没有海防炮,海防炮的制造难度和佛郎机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
光是那庞大的炮身,就不是小小的佛郎机能够比较的。
最初的岸防炮,发射原理和普通火炮差不多,也不是很难。
可是,原理简单是原理简单,铸造难度难的不是一星半点。
为了保证射程,就必须增加口径。
这个时代的材料,要想保证火炮不炸膛,就必须要保证火炮的炮身能够承受住火药的冲击。
这样一来,就必须要将炮管的厚度不断加大。
如此种种,放在后世,一个小小的炼钢厂,就可以完全制造出一门原始的岸防炮。
可放在这个时代,难度呈几何增加。
陈松在开始铸造火炮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主要是为了防备草原鞑子,所以铸造的火炮都是佛郎机。
毕竟铸造岸防炮在那时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又没有市舶司,费事费力还费钱。
就算陈松要铸造,老朱恐怕也不会同意。
......
月亮挂在天上,港口上的士兵还在忙碌着。
在一个码头的最前面,十来个沙袋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炮台。
一门新式火炮安置在炮台上,朝向大海。
在远处,随处可见这种简单的炮台。
徐达带着随从在港口上到处巡逻,事关市舶司安危大事,不得不亲自盯着。
俞敏跟在徐达的身后,手中举着火把,不停的朝着周边的那些炮台看去。
徐达深知火炮的威力,脸上带着笑容,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很多。
“有这些火炮在,再加上海防司的战船,定然能让那些海盗们有来无回!”徐达振奋的说道。
“你怎么看这次的战事?有什么意见,说出来!”
徐达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
俞敏没有迟疑,直接说道:“国公爷,话虽如此,可是吧,属下以为,咱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依靠在火炮身上。
火炮的威力确实巨大,可是,海面上的船只实在难击中。陆地上还能好点,没有海面的波动,最起码还好瞄准一下。
可要是放在海面上,任何一点的波动,都会导致火炮打不中。
火炮的射程也是一个问题,所以,下官以为,应该将那些海盗尽可能的放近,放到最近再打!”
徐达点点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所以,我才会将这些火炮尽可能的往岸边布置!”
黑夜深了,夜风刮起来,实在冻人。
再寒冷的风,也挡不住陈祖礼那颗躁动的心。
此时,他们距离松江府市舶司已经不足一天。
周围的那些小鸟船的数量再次增多,可除了让他心里不舒服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阻碍。这就更加让陈祖礼狂妄了。
站在甲板上的陈祖礼,心中已经开始构化,冲进松江府市舶司之后的场面了。
“哈哈哈,嘿嘿嘿,呵呵呵......”各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在海面上传荡着,就像是夜枭一样。
黑夜终会过去,海面终将平静。
陈祖礼终于可以看到松江府市舶司了,游弋在船队周边的那些小鸟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遍布在船队周围的那些小鸟船,全部消失,没有留下来一艘。
陈祖礼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突然发生的事情,也让他警觉起来。
摒弃掉了之前的狂妄,站在甲板上的他,让手下人先去侦查松江府市舶司。
船队停在松江府市舶司外面的海面上,七八艘小船只朝着松江府市舶司而去。
陈祖礼站在甲板上,双手背在身后,心情忐忑的看着。
“呼,哧,呼,哧!”
陈祖礼大口的呼吸,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已经激动的不成样子。
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恨不得自己能直接飞过去一样。
因为太过激动,甚至连身体都在颤抖。
港口上的那些炮台都用黑色棉布盖着,陈祖礼派出去的那些船只停在港口前面一里左右的距离。
这个距离已经很近了,甚至可以看到港口上面商铺了。
他们看到了港口上的黑布,只是不知道这些黑布下面是什么。
超出他们理解的东西,会被他们本能性的遗忘。
再次朝着市舶司逼近,这些人的神经绷紧,死死的看着港口。
突然,铜锣声大作。
港口上出现大量士兵。
起初,这些海盗还心生恐惧。
可当他们看清楚那些人时,瞬间就笑了。
这是一群游兵散勇,有些士兵身上连像样的军装都没有。
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看上去,甚至连他们都比不上。
这些“官军”大喊着跑到港口边上,朝着他们这边射出几根箭矢,随后哇的一下一哄而散,狼奔豕突。
在港口后面的一处埋伏地,俞敏一脸尴尬的看着这些“游兵散勇”,问道:“国公爷,如此就能哄骗到那些海盗?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站在俞敏前面的徐达呵呵一笑,轻蔑的道:“你指望这些海盗是什么东西?百战精锐?也只敢在南洋那些乡村作威作福,要是放在大明,早把他们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