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陈旭带着一群妻妾在县令县尉和丝绸厂几个高层干部的陪同下离开丝绸厂去县城里面下榻的酒楼,安顿好之后带着妻妾去观看游览了邗沟,然后又去数里之外的一个湖泊捕捞鱼虾,并且还找了一个阴凉之地摆开锅碗瓢盆例行了一场野炊,弄了好大几盆干煸油炸的香酥小鱼干和虾蟹,就着湖光水景,与妻妾女儿还有县令县尉、几个工厂领导开怀畅聊一番。
申时末,忙碌一天的丝绸厂响起了下班的钟声,上千女工再次从各个车间嘻嘻哈哈拿着饭盆碗筷跑出来涌往食堂,打了饭菜之后却并不坐在食堂吃饭,而是全都往工厂中央的一片空地而去。
这片空地是厂区的职工平日下班吃完晚餐娱乐玩耍的一个小广场,面积约有三四亩,方方正正用水泥石砖铺的异常平整,此时在广场中央已经用长条的餐桌摆放了一个领奖台,上面铺着鲜艳夺目的红绸,桌上堆满了等待要发放的奖品,有香水、香皂、搪瓷盆、搪瓷碗、搪瓷茶缸、陶瓷和玻璃茶杯等。
除开香水香皂是泾阳日化厂生产原装的之外,这批搪瓷制品是陈旭在来之前让科学院下属的红星搪瓷厂赶工制作出来的,所有的搪瓷奖品上都有大秦工部监制,大秦始皇帝三十六年四月和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的字样,专门就是为此次颁奖准备的。
除开这些奖品之外,还有一些瓷杯和玻璃杯,是用来抽奖用的,凡是工厂职工,无论男女和职务高低都可以参加一次现场抽奖,一共有一百份。
面对如此琳琅满目的精美奖品,整个领奖台很快都被端着饭菜的织娘包围,甚至有许多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吃完去洗刷碗筷,然后再次来到广场焦急的等待张望。
直到申时中,陈旭一家人才在工厂一众管理层和县令县尉的陪同下优哉游哉的坐一辆宽大的厂车回厂。
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夕阳下亮丽的阳光贴地而来,炎热的空气中有晚风轻轻拂动,带来些许的清凉与舒爽。
陈旭等人来到广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职工都已经吃完晚饭引颈盼望,甚至还有不少在工厂居住的织娘已经沐浴洗漱完毕,换上了好看轻薄的夏裙聚在一起唱歌跳舞,当看到清河侯带着一群妻妾沐浴晚霞而来,瞬间广场上响起一阵热烈的跳跃欢呼,莺莺燕燕的呼喊声令一群侍卫荷尔蒙极度分泌,一个个瞪大眼珠子挺胸抬头昂首阔步的露出自认为最雄壮威武的气势。
在一群官员的陪同下,陈旭和水轻柔嬴诗嫚蒙婉等人全部都走到领奖台后面坐下,一个工厂的管事把下午统计出来的得奖名单送来,陈旭翻看一下之后站起来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短暂讲话之后就宣布开始发放奖品。
一个嗓门大的工厂管事从第一名开始念得奖名单,水轻柔嬴诗嫚蒙婉三位侯妃则按照得奖顺序给获奖者颁发奖品。
其实陈旭最开始本来打算是举行一场织绸比赛的,但若是举行比赛必然会中断正在纺织的绸缎,大动干戈之下会造成工厂的混乱,因此便临时改成了按照一个月的工厂统计来发放奖品。
在这种评奖方式之下,其实所有的织娘几乎都能够根据平日的表现来判断自己得奖的几率,前十名能够得到香水,前五十名很够得到精美的搪瓷制品,许多认为自己能够得到奖品的都极度的紧张不安,夹杂在人群之中不断的踮脚张望,直到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台上的管事当众喊出来,这才激动的捂着嘴巴脸颊通红的跑上去领奖。
“恭喜得到特等奖,这是香水。”
“这是脸盆!”
“这是香皂!”
水轻柔三人分别将特等奖要发放的奖品挨着递给领奖的织娘。
“谢谢三位侯妃,谢谢侯爷!”年轻的小姑娘激动的接过三样奖品,热泪盈眶的给陈旭等人福身行礼。
前三名是特等奖,后面的前五十位是一二三等奖,随着管事的大声念出车间号和得奖人的姓名,得奖的织娘都满脸激动的跑上去领奖,很快半个小时过去,前五十名的奖项颁发完毕,这些得奖的人都被同伴团团围住观看奖品,各种羡慕嫉妒赞叹不一而足。
香水就不说了,几乎除开咸阳和一些大的郡城之外,偏远郡县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据说一瓶价值数千钱,哪怕是花露水也不便宜,一瓶价值上千钱,这些制作精美的香水盒子和水晶瓶莫说这些本就出生贫寒的女工没见过,就连广陵县的县令县尉和丝绸厂的一群主管管事也从未见过。
而搪瓷制品虽然民间已有流传,但总体来说和瓷器一样,绝对还属于富裕阶层的消费品,一个瓷器至少都得数十上百钱,搪瓷制品更贵,一个直径两尺的搪瓷脸盆价值在五百钱以上,对贫寒家庭来说不吃不喝几年才能赚到这么多钱,平民不可能去购买消费,或者是即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眼下市场供应严重不足。
听闻最近东海郡新开了一家搪瓷厂,但据说每天都有大量商贾拿着兑票守在搪瓷厂,无论多少都能一抢而空,大部分都被贩运到大的郡城销售,像广陵这中小县城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来,买得起的人太少了。
至于香皂,那也是一种传说中的物品,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这种沐浴之后浑身会散发鲜花芬芳的神奇物品,但真正见过的人和香水一样少,只在公卿富豪阶层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