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738年,东土大唐正处于开元盛世的末期,是国力逐渐攀升到最顶峰的时候。
向北,唐灭契丹,首次将东三省纳入版图;向西,唐军在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不断战胜突厥与吐蕃,一路西进至葱岭。
将大半条丝绸之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这相当于双手握住了一株巨大的摇钱树。
天宝年间,天下人口2亿,大唐独占1亿。人口众多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在于大唐人均富庶异常。
富有的国家催生起富裕的经济。从官员到商人,甚至店铺伙计,田野中劳作的农民...人人皆是丰衣足食。
寻常百姓一日三餐吃得起羊肉排骨,这种生活放眼全球,仅有东土大唐一家。富庶的唐商几乎买空了东西大陆桥上所有的牛马羔羊,连带着西域各国同时富庶繁荣。
大唐广阔的疆域之中,各座都护府麾下精兵强将无数。
按照常识来说,贵为天子的唐玄宗完全不会将目光投放到一位远在边陲的胡人将领。
因此,这件事立刻引来当朝右相张九龄的警觉。
后世提起张九龄,总是毫不吝惜的将“忠耿尽职”,“秉公守则”,“直言敢谏”,“选贤任能”等赞美的标签贴到他的身上,而张九龄也的确为大唐崛起做出了重要贡献。
这一切,源于他温文尔雅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对于“危险”极为敏锐的判断。
唐玄宗看似毫不经意的提及到安禄山的名字,正是这份似有似无的“装作”,引起张九龄的怀疑。
帝王生活在息壤繁盛的长安城,每天看到的皆是脑干涂地,为国尽忠。
胡人臣子们不遗余力的炫耀自己的功绩,只为得到大唐帝王的几句夸赞。
任何人泡在这种蜜缸之中,都难免会在阿谀奉承之中迷失自我。
而张九龄却不同。
每隔上五六年,他都要亲自走访边关。他见过这群“忠臣良将”在地方上是什么模样。哪有那么多的“为国尽忠”,“肝脑涂地”。他们全都是为了从巨大体量的东土大唐身上,尽可能为自己攫取好处而已。
轻者在战斗结束后屠杀西域平民,随后将破烂的武器塞入他们的手中,冒充士兵冒领功绩。
重者,则干脆私通外族。利用东土大唐的军队,扶持自己的袍族兄弟战胜政敌。
以“开疆拓土”为名,行的却是脑有反骨之事。
张九龄对于这群投诚而来的西域将官向来严苛至极。当得知李隆基想要以“曾有功劳”之名放走这位败军之将,他毫不犹豫的上书:“禄山狼子野心,面有逆相,臣请因罪戮之,杜绝后患”。
张九龄贵为名相,却不是阴阳学派的占星术士。
他当然无法预测17年后这位安禄山将掀起腥风血雨。所谓“面有逆相”,只不过是他想要治他于死地的说辞而已。
右相的职位每天需要处理工作近百件。张九龄以为如此上书,安禄山必然难逃一死,因此也就不再关注此事。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向来听取他所有意见的唐玄宗终究还是将安禄山放走。
等到他知晓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返回西域很久。
当朝天子无故关注一名胡人武将,甚至不顾及宰相的劝谏,执意将他放走。这在法家导师的眼中已是巨大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