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这一战,阿尔弗雷德发现自己对于“死亡”和“恐惧”两个字不再敏感。
甚至在某些微风吹过脸颊的夜晚,他还会怀念那身陷重围,不知疲倦的挥舞阔剑,爆发出体内所有潜能的战斗。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英格兰人为什么会输掉这场战争。
他们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失去。
妻子,幼子,房产,田地,藏在地下的银币...
而维京,所有人皆是身无长物。
维京人的妻子,都是抢来的“临时用品”,儿子也是一样,今天从别人手里抢来,说不定明天就会死掉。
他们居住的房屋...随便找一间主人死光的住进去就好了。如果住腻了,随时换下一间。
反正每年都会有人死去。
兜里有银币就吃肉喝酒,赌博买魔药。没银币就吃土,饿着肚子等待下一次劫掠。
饥饿的日子并不会太长,因为劫掠年年都有。
即便是斯拉夫王,面对他的国家,他说扔下就扔下,想出门溜达一圈就可以半年不回国。
阿尔弗雷德相当怀疑...他那个斯拉夫国就算毁灭了,这人也不会有任何多余的面部表情。
曾经,他是韦赛克斯王国的皇储君,下一任国主。
而现在,他名为养子。
实际上,是一名服侍异教徒的阶下囚。
生与死对于他来说再不是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登上身后的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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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时代的堡垒,结构与制式大多统一。
高墙竖立在护城河之后,可以在阻挡攻城器的同时,有效发挥出弓弩的优势。阿尔弗雷德记得非常清楚,当他们靠近城墙的时候,城墙之顶密密麻麻站着不少手持箭矢弓弩的守军。
然而进入城中,他们却并未走下高墙。
高墙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亲自上前看个明白。
漫步到城墙之上,放眼望去,所有的守军呆立在自己的岗位上,如同房屋中那些面容呆滞的妇女儿童一般一动不动。
上前仔细探查,阿尔弗雷德发现他们的体表之下似乎有流水在不断渗出。大量带有海风咸湿气息的水流顺着他们的脚下流出,顺着高墙的墙面流淌进护城河里。
而城堡之外...更是一副骇人的镜像。
漫天燃烧的大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
护城河中涌现出大量海水。海水如同泛滥般涌入白云山谷,他们来时的道路上已是一片菏泽!
这....
这是什么邪法?
沉默的抽出腰间的“裂魂者”,阿尔弗雷德将银色阔剑牢牢握在手中。尽管尚不明确他们遭遇到的是什么,但很显然,只懂得赚钱和经商的法兰西商人根本没有如此强大的本领。
城堡之内,必然还隐藏这更加可怕的敌人。
“克林特老爷!让所有人退回城门口,我们需要戒严!”
极速奔跑至高墙的台阶处,还没来得及走下高墙,身后一节柔软的触手忽然袭来!回头一看,那正是已经全身灰白如同死鱼一般的英格兰守卫。
反转阔剑用力插入他的心脏,阔剑并没有任何灌注灵能的反应。同时,他对面的这具惨白的尸体也并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肌肉反射。
阔剑深深刺入他的胸膛,如同切入一条死鱼。士兵不闪不避,用一双惨白的双眼面无表情的回瞪过来。
直到这会儿,阿尔弗雷德终于明白,城堡之内的所有士兵都已不再是活人。
他们的心脏已经不在跳动,原本储存在心脏中的灵能也早随着渗出的液体消失不见。这是一只完全由行尸走肉所取代的人类。
此时,城堡之中尽是这种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