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查体下来,一切正常。除了瘦是病症,其余的都没毛病。
对于这个结果小伙也早有预料了,表情上倒是没有别的反应,“我现在可以走了吧?验血、验尿、各种拍片,头几年每两三个月就得来上一轮。”
“很疼么?”刘半夏坐到了床边。
小伙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们医生不是习惯用指数来衡量么,十二级最大的话,现在要有七级以上吧。”
“其实如果单纯是疼也没什么关系,而是因为这种疼是持续性的疼。很多时候夜里都会疼醒,再睡着就不定什么时候了。”
“现在我也只能做一些零工,高考勉强考了一个专科,没有读完。好在送外卖不需要太多的体力,无非就是偶尔被差评。”
刘半夏终于知道为什么徐培臣会动了恻隐之心了,十多年时时刻刻相伴的疼痛啊,还是七级的,已经达到了强痛或剧烈痛的级别。
在医学上有疼痛形容,七级痛就是别人削了一棍子,到了十二级就是难以忍受的痛,分娩痛。
都没有多想,刘半夏直接就竖起了大拇指,“不是为了让你接受治疗我才会夸你,你的意志力一般人真的比不了。”
然后他又把衣服给撩了起来,“就我这么点的伤口,我还打了麻药才缝合的呢。要是换成我是你,我恐怕早就崩溃了。”
“诶?你是刘半夏医生?”患者的眼神中总算是有了些色彩。
“我就上了一次新闻,还被你给记住了啊?好歹我也是上过新闻的人物,配合我一下,接受个最简单的检查呗。”刘半夏笑着说道。
小伙也乐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医生,不过感觉挺不错的。往常会有好多人围过来,但是他们所关心的并不是我,而是我的病。”
“我知道,不管是谁能够把我的病给治好了,都会成为有名气的医生。最简单的检查是胃肠道x光吧?其实喝钡餐我真的烦那个味。”
“哎……,人都说久病成良医,你也差不多了。”刘半夏叹了口气。
“不过我也得为我那些没见过面的同行说一句,好歹还是有人真关心你的。就像徐主任,这不就把我给拉来了么。”
“行,那就做吧,反正我吃得少,也不用空腹。你那么有名气,我还真有了一些念想。”小伙笑着点了点头。
“等我出去一下啊,安排人送钡餐过来。”刘半夏说完就走了出来。
“怎么样?”等在外边的徐培臣问道。
“徐主任,先拍个胃肠x光,找人送来些钡餐吧。情况比较严重,我都不知道拍完之后能不能看出来。”刘半夏说道。
“你也看到了吧?我给他正骨的时候他都没太大的反应,是个可怜的孩子。”徐培臣点了点头。
“我现在也是在尝试,作为胃肠x光,如果没有什么效果,我还打算做个胃肠镜看看。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到时候我尽量吧。”刘半夏说得都没有信心。
钡餐送过来,小伙也是不皱眉头的直接灌了进去,然后就在骨科护士的引领下去拍x光。
运气倒是比较好,没有排太久的队。只不过也得回来等结果,可没有急救中心那么先进的床边x光,拍完了直接出影像。
“要是这个没有结果,是不是还得做别的检查?”回来后小伙直接问了一句。
刘半夏点了点头,“我还真是这么想的,说啥也得忽悠你再做个肠镜。你有这个心理准备挺好的,随意的聊几句?”
“聊吧,其实不管哪次去医院我也都是报着希望的。不是我抗拒检查,而是怕每一次的希望最后都变成了失望。”小伙说道。
“那你以前有没有过什么梦想?或者说万一病真的治好了之后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刘半夏问道。
“病好了?病好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好好睡上一觉。还有什么别的梦想啊,我爸去世之前他倒是替我想过梦想。”小伙苦笑着说道。
“那时候我还小,刚十岁吧?就一直逼着我锻炼身体。他说运动员好赚钱,跑步啊、力量啊,反正他能够想到的训练都会给我做一下。”
“他说我不管在哪一个科目上能够被选上省队,将来我都能够轻松的活着。可是也真累啊,跑的时候还要负重跑。后背、腿上,胳膊上,都要绑沙袋。”
“我从来都不曾想过呼吸竟然是那么痛苦的事情,每吸一口气都跟刀子一样在刮我的喉咙,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跟我父亲说话。”
“前几年我父亲去世了,我又有些后悔。发病后那几年也带着我去了好多医院,他只是不善表达、方法也不对,也是为了我好。”
听着他的话,刘半夏却皱起了眉头,没准真的有可能查明病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