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被她的不近人情噎了半天,不知所措地道:“可是我答应了你娘要照顾你的。”
文卿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能照顾好你自己,就是照顾我了。”说罢,就向院子走去。
她的脚步突然顿住,不是因为少年拉住了她,而是她看见少女给鹤生的碗里夹了一块什么,鹤生并没有拒绝,反而向她颔首表示感谢。少女见状,笑靥如花捧着脸期待地看着她吃下。
她并不觉得以鹤生的性情会接受一个不熟稔的外人的好意,甚至表示感谢。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能照顾你?”少年来气了,“我就是要照顾你,我答应了你娘的,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里,我明天就来接你走!鹤生那家伙没安好心!”最后一句他说得很轻,可能害怕被鹤生听见。
文卿怒不可遏地甩开他的手,“不要闹了!我们并不熟!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什么照顾,你知道什么是照顾么?”
话音未落,少女筷子已然松动了,惊讶地看着他们这边。可即便如此,鹤生留给她的依然只是背影。
文卿感觉心底的什么防线崩塌了。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感到莫名的不甘。
然而,当少年看着她,用那种湿漉漉的小狗般的眼睛直视着她时,她依然不可避免地心软了,“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说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才十九,不应该因为这种事轻易对一个女子作出这种沉重的承诺。”
她木讷地迈动步子向石桌走去,她身后的少年好像呆了一会儿,自个儿就走了。
这顿晚饭非常好吃。
可以说,绝对比她做得好吃得多得多。
但是几乎围桌而坐的叁个人都感到煎熬。或许除了能够不动声色假装无事发生的鹤生之外,她与这位无意间看了一出好戏的秦小姐二人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饭菜上来了。
夜里,鹤生没有出门了,自然也没有因为回来太迟而直接去静室打坐。
她看见鹤生回房了,可她却不敢跟着一起进去,她也完全没有那个底气,她不应该鸠占鹊巢,可能鹤生压根不想跟她待在一间房内。
因此她选择躲在静室,她需要一个人好好待一会,至少不能打扰鹤生。
可能她打心底里是希望鹤生能跟她说些什么的,但是鹤生没有。
第二天,第叁天,那位小姐十分有毅力地天天上门,她跟鹤生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而这一天,鹤生终于毫不意外地对可爱的小姑娘松口了。
“姑娘如果确实想知道的话,记得挑个小游神吉期,而不是无头苍蝇似的天天来问。”
少女听罢,高兴得蹦起来,饭后,跳蹿蹿地走了。
文卿没有办法再沉默了,她想她今晚就要告诉鹤生,她要回金陵。
她必须得回去了。
而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鹤生端了一碗药过来,一面说:“那位秦姑娘,跟你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