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宗门到现在已有三月,那么久了却连沙漠之心的确切位置都不知道,哪怕三个月对于修仙而言不过是喝盏茶的时间。
远在青云宗的许烬回想到先前镜中见到的那条诡异男鲛人,心中尤感不安。
又想到这是小师叔第一次向他求解,顿时坐不住,招来仙鹤前往山脚下,只因青云宗上空有着不能御物飞行的阵法。
正在打扫九千寒玉阶的小童见到一角烈阳白衣扫过,大喊道:“许师伯,你是要去哪里啊?”
漠北皇宫,摘星楼。
刚将几位公主送走的古越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陌生气息猛地回头,掩于袖袍下的掌心凝聚火球。
只是等他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反倒是殿外慌慌张张传来。
“国师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妖兽,妖兽出没在城外!”
“什么!”
闻言,眉头紧蹙的古越往脚上贴了两张瞬移符来到出现妖兽的城外,只见不远处正有一条长约百米的赤红蠕虫疯狂攻击着城外一切。城内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怕得缩着头不敢出去,因为谁都不想在明知敌我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去送死。
而蠕虫一般生活在炎热的沙漠边缘,平日里以牧民饲养的牛羊,铁角蝎为食,偶尔也会攻击路过旅客。
“国师大人你快将那头妖兽给收了!为我们去掉这条毒囊!”见他来了,众人就像是寻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诉说着这条蠕虫的来历。
来到城墙上的古越见到这头明显是筑基后期的蠕虫,掌心,鬓角冷汗滋生。
只因同期修为的妖兽比人修的实力更为强悍。
就连自己拼尽全力都不一定能伤到它分毫,他若是出城,不过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本在院中盘腿打坐的白笙听到城外传来的灵力波动,缓缓睁开那双透着淡漠的眼,便知道她等的机会来了。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那条看着面目狰狞的蠕虫哪怕处于狂怒状态中都一直没有往城里踏进,就像是边缘有一层他们看不见的膈膜阻挡了它,否则这座小城早就泯灭在历史长河中才对。
筑基后期的妖兽对于她来说,轻松得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落在满城百姓的眼中,却是踏云而来的仙人轻飘飘一挥衣袂,那头令他们恐惧了上百年的怪物瞬间四分五裂,肉块腥臭的血液喷洒得城墙各处都是。
速度快得,就发生在转瞬之间。
“神灵,肯定是神灵!”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满城百信奉如神明地跪下来。
顶着闻瑜脸的白笙踏空来到瞳孔剧烈瞪大的古越面前,传音入耳:“国师大人,初次见面,别来无恙。”
古越见到这个无须借助外力就能在半空中如履平地的男人,目光戒备得连连后退:“你是谁!”
“本尊只不过是凑巧路过,想要与你做一笔生意。”
“什么交易。”他不认为他的身上有任何值得她谋划之物。
“本尊见你大限将至,此行前来想必为的也是突破瓶颈,若本尊手中有一枚能令你突破的化金丸,不知道这笔买卖你可愿意,本尊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是让你助本尊得到一样东西。”白笙见他兀自垂睫沉默,红唇微扬,“不愿意也行,只不过一个筑基后期的人,不知道能不能护得住这枚宝物。”
沙漠之心传说是上古神魔大战中,一位修仙者遗留下的心脏,只不过随着历史的长河中逐渐泯灭,就连她也是在一次意外从阁楼残卷中得知。
至于那枚化金丹,曾是宗门她为她准备的,但她知道用丹药堆积出来的修为,无须风吹,走两步就散了。
古越听到她开出的好处早已心有动摇,又想到她的修为,咬牙道:“不过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因为你只能相信我,除了这个你没有第二个选择。”无上的权力,力量带来的不只是横沟,还有无法比拟的高山。
而她一击斩杀祸害了他们上百年的妖兽,被百姓崇拜的地位不亚于先前祈雨的国师,更何况又生了一张雌雄莫辨的脸。
本被妖兽吓得躲在皇宫深处的漠北王听到有仙人路过为他们除掉了危害漠北国数百年妖兽的仙人,竟亲自邀人入宫,载歌载舞相送,以视为帝国最高程度地尊敬。
衣鬓香影的宫宴上,红纱魅影,脚踝,手腕金铃琳琅作响的依穆蒂萨丽小公主正端着黄金酒樽满殿寻找着那位屠虫勇士。
等见到正与国师交谈中的金发青年,脚步轻快,嗓音清甜地拍了她肩膀一下:“是你,我前面听他们描述的时候就觉得是你,谁知道真的是你。”怀春少女总是仰慕强者,哪怕身为帝国玫瑰的依穆蒂萨丽也不例外。
“你是不是修仙者?”她虽然一直听其他人说这个世界上有修仙者,而他们大部分都有着移山填海的能力,她之前还嗤之以鼻,谁料有一天会亲眼所见。
不爱与陌生人交流的白笙见到眼睛正亮晶晶围着她转的四公主,手指微动,一个小纸人从袖口钻出了一个脑袋。
无窗的走廊处突然刮来一阵风,风沙迫使依穆蒂萨丽下意识眯上了眼。
等她再度睁眼,发现眼前人与前面有着细微的不同了,但她又说不上来何来的不同。
月影皎洁,花影绰约的半窗边。
“尊者是如何得知沙漠之心就存在神庙之中的?”古越恭敬站在旁边,宛如仆从。
双手负后的白笙站在窗边,欣赏着不远处载歌载舞的漠北百姓,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那么久了,晚辈尚不知尊者名讳,不知尊者。”
“你我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合作关系。”一句话,彻底将他想要说的话彻底堵死。
随着月色逐渐偏移,她的替身纸人已然归来,她才想起家中还有一条被她冻住的人鱼。
一个瞬移回到居住的小院,发现一直被泡在冰水里的闻瑜正虚弱的醒了过来,睫毛,发丝上都挂着薄薄冰霜。
冻得惨白无一丝血色的漂亮小脸可怜的皱成一团,冷得骨节红瞿的手指正搭在浴池边缘,委屈地喊她:“白白你回来了。”
“我冷,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