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真的是假的,你都陪陪我,好吗……”
他说完这句话,低下头就吻住了谢清呈的嘴唇。
少年的吻技不算太高明,但贵在炽热,与他接吻时能感受到他整一颗燃着爱意的心,那么固执那么疯狂地烧灼着,好像直到生命结束的时候才会熄灭,又好像他的生命本就是因为这份爱火而重燃的。
谢清呈被他按在下面,男孩子的手指没入他的黑发,揽着他,不让他走。
谢清呈逐渐被他吻得缺氧,两人的手原本纠缠着,这时候谢清呈的手开始使不上力气了,他文着英文铭句的手腕垂落下来,跌在皮质座椅垫上。
“谢清呈,谢医生……你不要离开我。”
接吻的喘息间,贺予望着他,魔着了似的低声喃喃。如痴似疯。
“不要离开我……”
他很蛮横,却如一尊已经支离破碎的琉璃。
谢清呈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灵魂的皲裂,他于是蓦地想到——贺予曾在除夕夜,他最痛苦的时候,把他拉到了身边。
难道自己要在他二十岁生日这一天,把他推到绝境里去吗?
谢清呈的心颤动了。
贺予一声一声轻喃就在他耳畔,似在求援:“谢清呈……你再抱抱我好吗?”
“我真的忍了好久了……我难受得快死了,谢清呈,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
今天是他的生日——谢清呈想——今天是贺予二十岁的生日。
他纵是有铁石般的心肠,也不无法在这时候和贺予说出什么绝情的话了。
谢清呈在这样的反复纠缠下,眼神光终于慢慢地软了下来——他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少年想要的一切,他最终都给予不了。不久之后,他仍是要亲手拿起刀刃,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乱麻给斩断的。
可是——
“我喜欢你。”
“爱你很痛,谢清呈,爱你好痛,我得不到…… 我知道要放手,却还在……还在一天一天地爱着你……”
耳边回荡着的,却是贺予曾经给与他的,最炙热的表白。
他注定回应不了的告白。
谢清呈知道,自己总要离开的。
既然这样……那就……最后一次了。
在说出那些决绝的话语之前,他就陪他过一次二十岁的生日吧,二十年了,这个孩子活得那么孤独,从未度过哪怕一个圆满的生日。
他没有什么钱,给不了贺予任何物质上的东西,他能给的,又是贺予想要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的身体了。
对不起,贺予。
我有的实在太少了。
能给你的也实在太少了。
所以我最后能送你的……只是这样的一点东西,就当偿了你十六岁那一年的虚幻,补给你二十岁的真实吧。而这之后……
谢清呈没有再想下去,他一想,胸腔居然就抽痛,他看着他,在贺予又一次低头吻住他,谢清呈终究是没有侧头避开去。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两人在车内吻在了一起。
“谢清呈……”贺予哽咽道,“谢清呈……”
谢清呈被他一声一声地念着,那声音那么无助,那么虔诚,那么绝望.…….
那声音往谢清呈微醉的脑内钻,慢慢地,成了比酒精还要令人头脑昏沉的蛊。
谢清呈听着他唤着自己,感受着他的泪落在自己的脸庞上,他心里慢慢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伤感和怜惜—他是真的醉了吗?
他是真的醉了吧……
“谢清呈……”
在贺予又一次带着哭腔唤着他的名字之后,谢清呈抬手搂住了贺予的后颈,将他带了下来。他放纵自己,在主动吻上那个伤心欲绝又头脑混乱的少年时,谢清呈低哑地说了句:“好了,好了,乖,别哭了。”
贺予的回应是怔了好久,而后落着泪,狠狠吻住了他,用的力气太大,两人口腔里很快就渗出了血腥味。
贺予说:“你一定是假的……是我的幻觉……谢清呈从来不对我这样说话……他从来…他从来没有过……”
说到后面,伤心的神色里,竟又带上了几分求之不得的疯狂。
谢清呈看着那疯狂劲有些怵,可是他也已经下定了决心,今晚上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了,这是他仅能给贺予的回应。
最后的回应。
于是在贺予低声喃喃:“是假的就没事……你陪我好吗………陪我做吧……”的时候,谢清呈依然没有躲开。
炙热的吻再一次压了下来。
模糊中,谢清呈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这样和贺予在露天停车场做这种事情。
尽管现在已经很迟了,他们泊车的位置又很偏,周围没有车,但谁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会经过这里。
贺予连车门都没有关严实,就开始脱他的衣服。男孩子本来就忍得久了,心很急,又病着,有些梦醒不分,动作上少了些收敛,多了些粗暴。
“等一等,你先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