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皇帝的命令,几乎是谁都不放在眼里。
听皇上一说,齐王冷哼一声,“从前倒是不见他这般孝顺吗,谁知道心里又有什么鬼。”
他口无遮拦,皇帝也不阻止,景立更是像没听见一般,目不斜视地走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同齐王隔着几步远,却连理都没理他一句。
皇帝眸光微暗,跟着朝自己身边的大太监罗旭示意了一下,罗旭立刻高升唱到:“乐起——”
祭拜大典一直持续到近午时。
等在福宁宫陪皇帝用完膳之后,景立才终于回了楚王府。
已经是青妩该睡午觉的时辰,但她没有睡,就在景立的致远堂等着他。
她歪在榻上昏昏欲睡,然而一听到外面有动静,便立刻惊醒。
姝红坐在旁边的脚踏上陪她一起,青妩拍拍姝红的肩膀,问:“可是王爷回来了?”
姝红给青妩到了一杯温水递过去,说:“姑娘别急,奴婢去瞧瞧。”
然而还没走到门口,景立已经推门进来了。
他看见姝红一愣,随后立刻注意到后面的青妩。
视线霎时柔和下来,景立朝姝红吩咐道:“先下去吧。”
“是。”姝红很知趣的退下了。
景立将房门轻轻阖上,看着榻上的青妩已经坐正穿上了鞋子。
他故意蹙眉,舒展了一下肩膀,虽然动作幅度很轻,但是青妩仍是发现了,立时担心地走过来,“您是不是累了?”
景立揽住她,“哪有那么容易累。”
青妩却不信,她特意打听过今日该有的仪式,听着都觉得累。她忍不住小声道:“您今天这般大喇喇地去了,皇上一定会对您起疑心的。”
景立笑了一下,说:“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我,一直被动并非好事,如今我冷不丁出现在他面前,反倒让他自乱阵脚。”
青妩只关心景立,“我只是怕您今日又要应付皇上,又要跪来跪去,会累。”
景立说:“真的不累,今日这样的局面,我还不至于应付不来。”
说着,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明天才是真正的难以面对。”
青妩不明白,“明天怎么了?”
然而这句话才刚落地,便听房间门被人敲响,宣禹沉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子,太后的宁安殿送来帖子,请您和王妃明日进宫一叙。”
自那日青妩偷偷闯进景立的浴室之后,她便被迫搬到了致远堂和景立同睡,她本有些羞涩,不愿答应。
景立却说,若是再想看他沐浴,岂非还要穿过一条甬路?
一提起当晚的事,青妩便腿软,她不敢拒绝,只怕拒绝之后,景立再要这样那样的惩罚她。
虽然两人还没圆房,但是青妩已经没有半点还手之力,被他收拾得乖顺又柔软。
于是,半威胁半强迫的,两人开始同枕而眠。
而对于这样的变化,底下的人自然是十分乐意见到的,渐渐的,致远堂的所有地方,都开始添置青妩的东西。
楚王府终于开始,处处都有女主人的痕迹。
翌日一早,青妩便醒了,跟着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可她又不敢一直翻身,只怕吵得身边的景立也无法安眠。
青妩屏住呼吸,用手去揪旁边软枕上的流苏,然而还没动几下,景立的声音便在旁边响起,“它哪里招惹你了?”
青妩抿着嘴巴,不说话。
景立长臂一伸将她揽到自己怀里,无奈道:“生气了?”
青妩任由他搂着,就是不说话。
昨晚宣禹来传宁安殿太后的口谕,她察觉到景立情绪不对,便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她能感觉到,景立有事瞒她。
并且和太后有关。
依着如今的形势,他们分明该是祸福相依的一对亲厚母子,反而却关系冷淡,太后一直讨好,景立一直疏远。
她不知道景立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她相信,景立一定是有理由的。
见景立始终不说话,青妩蓦的有些心疼,王爷什么事都不会瞒着自己,唯有这件事,几次都难以启齿。
她想,这一定是他心底最深处的一块伤疤,若是她强行揭下来,说不定会血淋淋一片,再难痊愈。
她心软道:“我没有。”
景立又怎么会瞧不出青妩的心思,他感念于青妩的体谅,但到底是没解释什么。
两人沉默地依靠在一起,过了许久,青妩才终于出声打断沉默,她侧过身子,支肘撑在景立的身边,看着他,说:“无论如何,今日还要去赴宴,王爷别不开心。”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侧脸,景立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他一把抱住想要迈过自己,起身下床的青妩,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