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宋朝有一个叫刘载的人,就离开原到了那里,并在当时的王氏王朝做了尚书右仆射的高官。而北宋翰林学士刘荃,在宋英宗时被贬谪后,更是由他而开创了朝鲜刘氏望族,子孙兴旺,人才辈出,代代皆出高官。这些刘姓名人,因为有名才被记载下来,迁居朝鲜的普通刘姓汉人自然更多。
刘宋耕这一宗支据说是汉献帝一脉的后人,也算是帝王后裔了,不过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从魏晋到现在,朝鲜也是分分合合,久经战乱,到底是不是汉献帝后裔,已经很难考证了。反正,后来做了官的,又攀不到刘荃、刘载这些家谱比较完整的刘姓人,大多自承是汉献帝后裔。
朝鲜是大明属国,对大明一向恭敬,不似、安南等国,总做反复小人,所以大明对朝鲜最有好感,臣服于大明的那些藩国,其国王都只相当于大明的郡王,唯独朝鲜国王,被大明赐以九章冕服,级别相当于亲王,高出其他藩国一等。每当各国使节赶来朝觐大明天子时,朝鲜使节就得以立在诸国之首做带头大哥,拥有首先向大明皇帝磕头的资格,很威风。
这一次刘宋耕来到北京,朱棣听说这位朝鲜户曹判书是汉朝皇帝后裔,对他倒挺礼遇,立即接见了他。刘宋耕五十出头了,在朝鲜也是极博学的一个人,他身穿大明冠服、依大明礼制,毕恭毕敬地向大明皇帝行了见驾礼,先向朱棣恭喜大明在辽东两战两捷,大挫鞑靼威风,哄得朱棣眉开眼笑,这才谈起正题。
刘宋耕先讲了一番朝鲜自古对原帝国就是如何如何的敬畏训服,对大明如何如何的忠贞如一,接着才绕到辽东问题上。他说,明廷不该接受这东女真诸族的归附,因为这些部族,已经融入朝鲜,而且朝鲜大王李芳远的祖坟,如今还在辽东,言下之意,不但女真诸部应该属于朝鲜,就连辽东都是朝鲜的。
这胃口就大了些,朱棣拂然变色,大为不悦,陈寿一见,立即出班驳斥道:“辽东,乃我大明取自元人之手,而非取自于朝鲜,怎么这辽东好端端的,就成了朝鲜国土了?”
他双手向天高拱,朗声说道:“我太祖高皇帝即位诏书上说:‘惟我国人民之君,自宋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国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其天下土地、人民,豪杰分争。惟臣帝赐英贤为臣之辅,……于钟山之阳,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祗,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建元‘洪武’……”
朱棣颔首称是,不悦地道:“刘宋耕,你可听清楚了么?”
孰不知这正是刘宋耕以进为退的一桩奸谋,朱棣话音刚落,刘宋耕就诚惶诚恐地跪到地上,免冠请罪,连连叩头。朱棣颜色稍霁,摆手道:“罢了,不知者不罪,你起来吧!”
刘宋耕却不起身,只是跪在地上,高声说道:“皇上所言,小臣铭记在心。大明受命于天,江山取代于元,小臣自然是不敢妄争的,不过……图们江、鸭绿江往西部分土地及其部落子民,并非蒙元所有,实为朝鲜固有领土及子民呐!”
朱棣一怔,愕然道:“此话怎讲?”
刘宋耕道:“蒙元野蛮,巧取豪夺,以强大武力,西吞西域诸国,南侵宋室江山,东……也强占了我朝鲜许多地方,惟朝鲜国小力微,不能反抗。大明太祖高皇帝顺天应命,举义帜、率义军,逐元蒙野蛮复归沙漠,鼎定原,以王道教化恩抚四方弱小,实为宇内贤明共主。幸赖大明,驱逐鞑虏,这鞑虏所侵占之朝鲜领土、子民,还请大明皇帝陛下慨然归还啊!”
朱棣纵然研究些历史,也只是研究施政者的利弊得失,纵然研究些地理,也只是了解哪有山川、哪有河流,冬夏天气如何、是否宜于排兵布阵,哪有可能去注意这些地头儿几百年前归谁管辖、那儿的某个部落,前身叫做甚么,是以竟被刘宋耕说得有些发懵,迟疑片刻,才问道:“当真如此?”
刘宋耕道:“的确如此!辽东这地方,明代于元,元代于金,金代于辽,辽、金两朝的《地理志》上,绝对没有这些地方及其部落的记载,皇上可使大臣遍查辽金两朝典籍,便知端倪。”
朱棣移目唤道:“礼部郎、员外郎、主事何在?”
殿上立即转出三位官员,乃是北京行在的礼部郎曾亮、员外郎杨峰、主事张士登,三人齐刷刷地向朱棣施礼道:“臣在!”
朱棣道:“三位爱卿,着即查阅府藏之辽金《地理志》,与刘宋耕所提供的领地、部众名称逐一核对,以验真伪。”
三人又是齐刷刷地行礼如仪:“臣,遵旨!”
刘宋耕赶紧爬前两步,伏在朱棣膝下,很委曲地抬起头道:“皇上,若果证明小臣所提地域、部落,非辽金所有,那么……”
朱棣夷然一笑,说道:“大明天朝上国,岂会与藩属朝鲜争夺弹丸之地、万千属民?若果证明那非我之地、非我之民,自然还你!”
刘宋耕大喜过望,一个头便响亮地磕在金砖上:“小臣刘宋耕,叩谢圣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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