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王久倾又被闹醒了。
这次一睁眼,入目居然是李斯笺的脸。
“半夜好啊,”王久倾眯着眼哑着声说:“要来做什么振奋人心的事吗?”
“……制作组突袭起床任务,现在已经去搭摄像机了。”李斯笺说:“大概是看日出。”他懊恼地撸了一把头发:“我昨晚居然忘了提醒你们这事。”
睡眠不足的李斯笺好像有点儿情绪失常,王久倾朦胧地盯着他笑。
李斯笺把她带来的抱枕什么都扔给她:“快回去。”
“想不到大经纪人也有失误的时候。”王久倾嘿嘿笑着去窗口往那边看,工作人员们正在露营地旁边的开阔空地上搭设备,房车门敞开着,但还没见到有成员出来。
王久倾把浴巾挂回浴室:“我今晚还要来的。”
她拎着东西抱抱站在盥洗台前刷牙的李斯笺,随便拿水抓了抓头发:“不要太想我哦。”说完便离开了。
李斯笺摘了眼镜就几乎什么也看不清,他模模糊糊地看见王久倾细瘦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
手肘撑着玻璃平台靠近镜子看自己的脸,这是一张轮廓清晰尚且年轻的脸,算不上特别英俊,甚至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生气。
可以说是没有特色。
她想要得到什么呢,李斯笺擦干脸上的水珠,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条挂在毛巾架上显得格格不入的浴巾飘去。
上面留着他的沐浴露味,但同一个味道此刻闻起来似乎变得更旖旎一些。
他能够一路爬升成为业内数一数二的金牌经纪人的理由是,他从来不会肖想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
李斯笺叹了口气,拾起眼镜架在耳朵上。
他又恢复到平时的那个李经纪人了。
王久倾头发乱糟糟地抱着枕头踱到那片空地上。
其余队员也是一脸困顿,披着个大棉衣就跑出来被组织着坐在空地上等待日出。
天色实在太过昏暗,王久倾都走到了镜头面前才被发现。
“久倾怎么不在房车里?”工作人员问。
王久倾揉揉眼睛:“我和林星恩打赌输了要在清晨站雪松下面半小时。”
大家看她头发上确实有水汽结成了冰凌,都心疼又好笑地看着她。
“求求你们戒赌吧!”谢行大喊,其架势不输于毛里求斯人祈雨的恳切。
看看谁更能胡说八道,王久倾对着林星恩挑眉,他却笑着跑过来把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搭在她肩头:“戒赌吧久倾哥,下次你别再跟我赌了,每次都是你输。”
王久倾哼哼:“下次可就不一定了,你输了可别哭!”
“快来快来!太阳出来啦!”一片茫茫雾气中,太阳的光芒从缝隙里透了些出来,把Edward的金毛照得闪闪发光。
几个人堆在一起坐着,只有沉玿白嫌弃草地太脏一直站在一旁,目光却和他们一样注视着几秒钟之内冉冉升起的璀璨。
“听说这里是全球日出最早的地方,”谢行说:“可惜现在是冬天。”
空地上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雾气变淡,似乎弥漫着堆迭在了太阳照射不到的松林里。
草地上亮莹莹的,王久倾坐着坐着就感觉裤子湿了一片。
冯以玄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美景之中,王久倾甚至怀疑如果没有制作组的人在的话他都要开始吟诗了。
那只叫Mark的狗又跟了来,扑倒了Edward,Edward哈哈大笑地叫他的名字,一人一狗在潮湿的草里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