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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偷一个吻 第32节(1 / 2)

“说好八点,现在快十一点了,也没见着人。”

“程叔去接人了,说是在路上呢。”

“小祖宗喔,老爷子可是等他一晚上,先生和少爷也陪着,现在饭还没吃呢。”

“听前厅说,老爷子发了好大火,砸了一堆东西呢。厨房饭菜都热第五次了,唉,咱们谨慎点儿,少说两句吧。”

佣人们一时噤若寒蝉。

雪花顺着峭立的屋檐纷飞,纪听白到家,一片灯亮。

青砖黛瓦被雪掩埋,高墙深院,古朴而庄重,一砖一瓦见证着程氏家族的荣辱兴衰。

程家祖上是做玉石生意发家的,也是明清时期最早涉足香港的玉石商人,民国那会儿京城的豪绅贵胄,所把玩的玉器翡翠,皆出自程氏一族。那时的程氏乐善好施,为人不吝,二子一女皆为人中龙凤,黄金年代的辉煌传说流传至今。

其大儿子一支继承其父玉石行当,远渡香港,从此扎根,如今是香港盛名的玉石巨头。独女从日留学归来,嫁给一战乱军阀,可惜香消玉殒。

而独留在京城的二儿子一支,亦是百年翘楚。数百年风云,无数世家没落如泥,民族资本的黄金年代里,程家的辉煌在程老爷子手里经历无数春秋,叱咤风云,不可动摇。

连带程家旁枝的子侄都能在京圈显贵里混个名流。

纪听白穿过院子一组高低错落的马头墙,沿长廊径直往大厅走,步子不急,走得很慢,颇有边走边闲逛的感觉。

程叔跟在小少爷身后,给他打伞。

天气极严寒,程老爷子又极爱侍弄花草,管家搭了个花棚温室在廊前,几个佣人正在里头忙碌。

透过玻璃窗,栽植的卡罗拉很耀眼。

走得近了,纪听白微微侧头,视线触及娇艳的花瓣,十分精致,能看清微微四散的花瓣上细细的纹理,围绕着花蕊。

纪听白脑海里描摹出女人红唇的温热,似玫瑰妖冶,气息还喷洒在他的耳边,热烈的火红色,像耳鬓厮磨后的爱意。

“小少爷,老爷和先生他们在等着你呢。”程叔颤颤巍巍打断纪听白的沉思。

纪听白没说话,只无波无澜地看了他一眼。

冷寂的目光掠过,不加掩饰,程叔却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等着吧,我可没叫他们等。”纪听白声音冷寂,微微抬了下眉骨,“老家伙还以为自己今年三十岁呢,拿不吃饭要挟谁呢。”

程叔嚅嚅唇。

男生披着件黑大衣,漆黑的眸子里寂静一片,他身形清瘦,这几年少年褪去几分青涩,带着几分成熟感。

这些日子外头传,老爷子病危,小少爷回国,程家的天要变了。程叔跟着程老爷子一辈子,对这两位少爷也拿捏不好态度。

大少爷平时看着亲近矜贵,可做事手段太没底线,而面前的小少爷——

程叔叹口气,小时候拽着他要糖吃的奶娃娃也长成男人的模样了。

程叔低下头来,不敢再催。

雪花卷席,温室内温暖如春。

纪听白盯着看了许久,忽然伸手摘下一朵,花茎没打刺,冷白色的指尖被刺扎破,涌出血珠。

他心里却想,这花儿很漂亮,琼琼一定会喜欢。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换来她的一个吻。

第30章 尤物

一段回廊, 走的曲曲折折,光线晦暗不明。

纪听白嗅了下手里的花瓣,走了好一段路才开口,“这几天又吃错什么药了?”

程叔和他并肩走, 被他呛一下, 瞄了纪听白几眼, 欲言又止。

纪听白也不催他,过几分钟程叔接着开口。

“先生又和老爷吵架了, 老爷子病情本来就不稳定, 这才出院几天,医生刚嘱咐过静养。唉,大少爷请你回来救场的, 待会儿可别又气着他。”

“哦?”纪听白挑眉,“这次又因为什么?”

程叔吞吞吐吐, 犹豫一下还是说了,“还不是遗嘱的事闹得。”

纪听白听程叔一提,大致品出来因果,无非就因为这点子利益不满。

若说这立遗嘱倒是正常的事, 程家家大业大, 背后拴着集团的兴衰, 程老爷子连着几次被下病危通知单, 这遗嘱按道理早该立好公证的, 只是程老爷子这边一直拖着,迟迟不立。

纪听白冷笑一下, “老家伙怎么分的?”

“老爷的意思是他名下的股份划三份, 你们三个人各拿一份。”程叔是个聪明人, 开口就紧扼要害。除去不动产和红十字会的基金这些琐碎, 把其中利害关系捋得清楚。

“要说这平均分倒也没什么,只是———”

程叔一顿,又轻咳一声,嗓音低几分,“老夫人名下的股份,老爷要单独留给你。”

这笔帐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倒是旁观者清,老爷子自己手里的大头股份算程氏的镇山石,还捏着程老夫人的百分之五,老夫人过世这么多年,伉俪情深,董事会这么多人也没人打过这笔股份的主意。

“先生对老爷的股份分配不满意,正闹呢。”

“他想怎么样?”纪听白低垂着头捻手里的花,接着问了句。

程叔没再说了。后面的话他不便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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