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原是想着,他将计就计让少女怀上他的种之后,再利用文帝给的职便将事情捅出来,解决了珍贵妃之后,再以维护少女声誉的借口求陛下赐婚。
然而计划有变,他又不想将少女扔在宫闱之中,只能让小姑娘跟着他,离开这里,放在自己眼跟前。
因此,“云姑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他重复道,“我会娶你,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男人轻柔地询问声仿佛怕吓着她,让云露鼻头一酸,刚净过面的小脸瞬间便布满泪珠。
屋子里传来少女压抑憋闷的啜泣声,单薄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男人坐在床边手足无措地为少女拂去从颊边坠落的泪水。
“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眼泪却止不住地越擦越多,裴清焦急不已。
云露却不说话,只一味地哭,似是委屈似是难过。
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好几天了,却仿佛经历了几年那么漫长。
珍贵妃不让她出这间屋子,黑天白日都只能待在这里,何况体内还要一直塞着那硌人的物件,在这间屋子里走动几步都是难捱的。
西河为了邀功,见她时常看些话本用来打发白天的时间,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的小人书,换了她的话本,半是强硬半是诱哄地让她观摩,让她在晚间和裴清行房的时候多用上些,好能早日得子。
她像被捆在牢笼里的鸟儿,出不去,也没人肯进来,孤零零地待在这所别院内,无人问津,与世隔绝,唯一与人交流的机会便是晚上做那事的时候。
云鹿有时候会想,如果没有裴清,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了,她会被人遗忘,和她共事过的宫娥都在为自己谋出路,又有谁会记起她这存在感微弱的人。
偌大的宫墙之内,只是一个区区宫女,悄无声音地丢了命,或是犯了错被贵人磋磨致死,都是再平常不过了。
在皇宫之内见识过不少腌臜事儿的云露知道,她若真的十月怀胎,她恐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她的尸首会被草席裹卷,被乱葬岗的白骨所掩埋,等到她年满二十叁岁该放出宫的时候,她的爹娘将会得知唯一的女儿早在七年之前就香消玉损的消息。
她的一生或许就这样结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绝望。
这才让连日来被精神压迫的云露,听到裴清近似救世主的问询会控制不住地崩溃哭泣。
这幅模样让男人心疼坏了,不顾礼数地将少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哭,我哪里说得不对你告诉我,不哭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