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押道海德中心10层,Callen坐立不安地站立在AndreJutras中古提琴行,等待店主回复。
她秀雅丽质的脸蛋脂香粉饰,盖不住淡淡失落哀伤。
半个小时过去了,精明的店主满面堆笑,摘下单边眼镜从里室走出,拿着小提琴交还给Callen。
“霍小姐,呢支Guarnerius确係真迹,品相音色上乘,您保存得真好。”
Callen抱起琴,听到赞美,无比期盼地问:“多谢你罗生,咁…我话嘅price你觉得点样?”
“您想要嘅price梗係可以啦,只不过…”店主眼珠一转:“而家violin市价唔易估,店里售卖周期好耐,如果您?降到40万,我可以即刻叫人提钱。”
40万,与她心目中的价格整整差了15万之多,这把1744年的JosephGaurnerius,是外祖父从意大利带回来赠予她的生日礼物,引领她踏进小提琴殿堂,甜美之声陪伴她多年,深入魂魄。
她手如柔荑,抚摸着云杉面板,承载了感情万般难舍。
艰难的思想斗争后,她不再纠结挣扎,作出断舍离。
“好,40万,我想要cash。”
店主占了便宜,自然笑得合不拢嘴:“霍小姐係豪爽之人,您请坐,cash过阵即到。”
等了个把钟,签下一系列确认文书,Callen拎起装钱的小皮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提琴行,只怕反悔。
她乘坐的士回到独居住所,泪水决堤。
告别了珍爱的小提琴,也告别了爱慕的奔雷虎。
大东方夜总会的老板室,桌上横摆着棕色皮箱,雷耀扬拨开锁扣,是一摞摞齐整崭新的港纸。
钱的出现,Callen彻底消失,她什么话都没留下,自此杳无音讯。
“啊啊…雷…あたしの奥に…”
雷耀扬全裸沉腰,趴在妖娆丰韵的女人身上尽情磨插。
冈田满智浑身遍布无法浇灭的肉欲,纹满蛇莲的一条花臂勾嵌进雷耀扬的侧腹,右腿高高抬起,下体穴甬分泌出湿泞爱液,被粗大的肉杵干得啪啪微溅。
她搂着丈夫的腰往穴口挺进撞击:“腰を使って…啊…速く..”
一年多没见,妻子骚骨仍具巨大诱惑,她特有的横滨式情调放浪且淫靡,成熟双乳随节奏抖动,视觉刺激下,雷耀扬将她腿压低,强行撑开至极限,猛烈抽送激插,快感极速扩张,他忍不住低喘起来。
“啊啊…もっと强く,気…気持ちいい...啊…だめだ~”
冈田满智颈颊红透,肆意大叫,来到真实高潮临界点,奔雷虎锁紧眉关,却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
“Manchi,声を出して!”
“行く~”
精体热流膨胀冲发,倾泄进冈田满智体内,雷耀扬一阵爽快哆嗦,思维脉络恢复清澈明晰。
他胸口轻伏,抽起事后烟,冈田满智缇紫色留袖和服散敞,褶没了胸襟两侧“冈田”徽标,跪在他两腿间,意犹未尽地吮舔依然坚挺的阳火。
短暂欢愉结束,妻子欲壑难填,在他看来已索然无味。
“呢镬点会想到嚟香港。”
女人抬起头,吊稍眼媚态绰约:“我过嚟睇我老公咯~”
雷耀扬忽视她的假意衷肠,嘴角轻咧:“迷幻邮票搞定了?”
冈田满智侧卧,猩红的指甲缓缓划过丈夫胸口雷虎图案:“定晒,锦山早就安排了。”
“堂岛组,哼哼。”他猛一把抓捏妻子的手,心中有数:“Nishiki早就同你瞓过了吧。”
“哈哈哈~”她毫不慌乱,发出妖精似的欢笑:“あなた,你係咪呷醋?”
整理好和服,束上带缔,冈田满智起身往萨摩切子中斟了些十四代本丸,直截了当地说:“我哋极道女,唔计带同几多男人上床。”
“咁你点解介意我嘅条女,仲要赶佢走?”雷耀扬咬着烟,用浴巾包好下身,踱步至落地玻璃旁,回味Callen那洁白无暇的裸背。
“我梗係唔介意。”满智过来挽起他的钢筋臂膊:“不过登堂入室我可不答应。”
奔雷虎斜视妻子,眯眼笑得神态狰狞…
Ray靠着老板椅,翻来覆去读了几遍手中的履历表,简单数行字,毫无工作经验,没任何出彩优势,整体内容平庸得还不及一味自吹自擂的人有看点,只是想到她斗殴暴涨出那股奔腾的虎狼之势,实在异于递茶打翻时的惊慌无助,反差相当鲜明,当真不是officestyle。
当年阿姆斯特丹下山虎斩妹无数,好事者称之Zeedijk第一条野,曾在DeWallen一夜连御叁鬼妹,如今却转性钟情这种类型。
勾起强烈好奇心的还有她的名字,龙羽…
放下纸张,Ray捏了捏眉心,时差都来不及倒,不免困倦疲乏。
六岁随父亲离开香港远渡海外,近年才偶尔重踏这片故土,他不明白长期蛰居叁藩市的老爷子,突然吩咐他回来找人的用意何在,甚至要求他在港发展长期业务,许是有情怀心愿未了。
不过ArenaBay发生的打架飙车事件,唤起了Ray骨子里天生激进的反叛精神,小小的一矢方寸和美国别若鸿沟,天雄哥的仇家果真不少,一切都变得很有意思。
隔天除夕来临,鸿升的职员们又恢复懒散,心中早已提前开始了新年假期,阿羽孤零零地上下多次将货物推车运到公司,一箱箱搬到地面。
好不容易整理完人手一套的年货继续做事,脑子里装的尽是陈天雄。
男人好几天没联系自己了,一想到那天情迷难抑她就心悸不已,两人算什么关系呢?
阿羽深信命运,从排斥到暗恋,回回历经险要危机,愈发难以自拔。
她隐约记起中学年代读过的Salinger小说《破碎故事之心》,套用其中的台词,陈天雄与她正是akissandyetnotakiss,可是这般纯粹的罗曼蒂克似乎不得相衬他东星五虎的黑道名头。
心塔摇摇欲坠,假如注定开端迷蒙结局杳然,该不该继续…
香港除夕年味甚是浓厚,一大早街头巷尾川流不息,紫荆花旗四处扬动。
过了下午四点,公司职员叁叁两两离开,互约年后再见,Joey这周提前补过蜜月去了,逐渐冷清的办公室,只剩阿羽独自留岗。
她将蝴蝶兰和水仙花摆放好,刚关上部门电灯,Ray从总经理室走出,漫不经心瞟了她一眼,说道:“Raven小姐,一起走?”
老板灵性的鼻音震得阿羽肺腑嗵嗵乱跳,吞吞吐吐回答:“哦..好…好啊。”
阿羽初次与老板际会便共同朝洪兴大打出手,一起亡命狂飙,想来他和乌鸦关系匪浅,一本正经的外表下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对其冒出神秘怪诞的感觉,还夹带一丝难以捉摸的信任…
Ray挡住电梯按钮板,按下车库层,阿羽满脑问号跟他来到一辆平治S600前,他请阿羽坐上副驾,原来是要送她回去。
出了红磡隧道,阿羽简单说了下方向,Ray开门见山地问:“你同天雄哥,点识??”
想了想,阿羽如实相告:“我做过佢拳馆打仔。”
“哦~唔怪得,你打起交倒唔係好shy…佢教的?”
她摇摇头:“唔係...佢都有教过一D。”
接着一路无话,车驶入宝灵街和白加士街路口停下,Ray环顾四周旧楼住宅,依稀想起6岁前对香港残存的印象。
“ThankyouMr.Ray…新年大吉。”
“嗯,happynewyear.”
阿羽礼节性的微笑道谢,Ray惊现一种稔知熟识的déjàvu,就这样默默望着她消失在矮楼门廊。
家门上贴了挥春,喜气洋洋的大字“大吉大利,万事顺意”,平凡的人,平凡的愿望。
进了屋企,只见沛姨端着盆菜放置到台面,阿羽喜出望外:“沛姨!”
“阿羽回来了!”沛姨今天明显打扮了一番,亲昵地拉住她:“快D坐啊。”
向坤从厨房走出,抹了抹额头:“啊呀,丫头到了,仲以为你要加班赶不上团年饭呢。”
“坤叔,你点唔话沛姨要来,害我都无准备多个利是~”
沛姨笑带甜意:“自己人唔使咁多讲究,来来,开食啦。”
洗过手,叁人其乐融融坐下,吃起围炉饭,小小的厅堂洋溢着团圆美好。
“丫头食多D,呢哋菜係沛姨做?。”向坤抓了一把全盒中的瓜子,讨个彩头:“新年摞银发财~”
桌上佳肴丰盛,传统盆菜、发菜蚝豉、鲍鱼花胶…年糕油器应有尽有,虽比不得高档餐厅炊金馔玉,阖家共食也绰绰有余。
聊得眉飞色舞时,向坤似乎有话要说,沛姨先开了口。
“阿羽,其实我哋想话俾你听…”
“嗯?沛姨你说啊。”她还没察觉苗头。
沛姨看了眼向坤,紧张地问:“我同你坤叔决定喺埋一齐,你係咪觉得唔好?”
阿羽一听,呆滞几秒,随即捂住嘴弯腰捧腹:“哈哈~原来你哋两个…边会唔好?太好了,我都希望多个人撑台脚。坤叔你好坏,自己唔话出嚟仲让沛姨主动讲~”
闺女举双手赞成,两位老人倒羞答答地对视起来。
向坤看她笑不停,夹了块糖莲藕到碗里:“笑我啊,咁几时轮到你拍拖?食个莲藕揾个男朋友啦!”
“啊呀坤叔~你讲嚟讲去都係D叁幅被。”
“阿羽咁靓,实係有人追佢?。”
……
吃完饭,阿羽帮忙收拾了桌面,两位长辈给她泒了利是,便手挽手出门逛年宵花墟。
看着他们情投意合,阿羽除了羡慕,感到一缕惆怅,不知陈天雄此刻何方。
除夕至深,向坤早早睡去,打算年初一天亮去黄大仙祠拜神祈福,阿羽没有熬年的习惯,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她打开手提电话,想发个text祝福给乌鸦,输入删除循环反复,最后干脆放弃。
窗外光影流转,她抱着双腿坐在床上发呆。
如果他也正好仰望星空,不如神思游历寰宇,幻想万千众生间遥相感应。
11:56,电话铃音急促而来,声声颤开心扉。
“小拳王,我响楼对面等你。”
阿羽一下子懂了,什么是向心上人奔赴的渴望。
她匆忙披了件毛衣开衫走到楼下,陈天雄贴靠着他的Brooklands,夹克褪到手臂,脖架下的火焰勾玉和他一样旷世不羁。
马路车辆驰过,对方的脸消失又浮现,乌鸦在等,黎明停留于黑夜,等阿羽坠入爱河,等她钟意自己。
97年初一零点整,几乎同时,乌鸦将小女人扯紧冲向胸怀,用力环抱,阿羽瘦高的体格难得不反抗,一身蛮横化为绕指柔。
他二话不说要落吻,可她竟撇开头,分明有羞有怨。
“嬲啦?”乌鸦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先至唔係…”阿羽低帘垂目,盯着他凸显蠕动的喉结。
“我唔call嚟,你都唔想揾我咩?”
他一介红棍武夫不擅哄人,大手托起阿羽脑袋,从她心跳和眼神里读到喷薄欲出的两字:喜欢。
胡渣轻蹭眉毛,微弱酒气丝柔迷醺,乌鸦亲了下她的额头,阔唇滚烫才令阿羽意识到医院那个吻,不仅仅存在于梦里。
相拥悠长持续,寒意转为暖风裹束,霓虹跃动色彩无尽折射,乌鸦从口袋摸出一个精美的小首饰盒塞到她手里。
一对足金小耳钉,沉甸甸的实心款,刻有阿羽的名字,土里土气。
“叫人做?,俾你当新年礼物咯。”
“…好丑样。”小拳王终于笑了。
哪怕嗤戏,乌鸦愿烂醉在她的韶颜梨涡中:“戴乜你都几靓。”
他的情话也土,土到阿羽面凝朱霞。
一起靠着车,牵手同时瞻眺港岛夜空,像地球上剩下的最后两个有情人。
“阿羽,应承我件事。”乌鸦搂过阿羽肩颈,抚按她的锁骨:“初二陪我去个地方。”
“去边?你又谂紧乜,过年我唔会陪你去打交啊。”
“嘻嘻嘻嘻~你个细飞女成日就想撩交打吖嘛?”乌鸦被逗乐,情难自制吻向她头发:“去就知啦,我嚟接你。”
为他征战黑市拳、帮派斗殴、约架、飞车,一步一步,甘之若饴,去往何处又何妨。
小拳王点头轻颌,乌鸦拂拭她的光泽乌丝,不忍再放她远离。
横贯九龙半岛与香港岛的一袭汪洋缎带,瑰丽风华之貌足以比肩拿波里魔形幻夜。
湾仔避风塘水域里,船只游艇舳舻相连,排列静泊,桅杆铁线竖立,浮球漂动。
大年初二,四面摩天楼宇华灯齐放时,维港海面似天辰陨落,缀以金针银索,一片摩登万象穷奢极欲。
吉列岛皇家游艇会东面泊船湾,停着一艘超85尺长的Sunseeker双层私人游艇,船壳外观新派又豪华,甲板舷廊处宾客啜饮侃谈,靡靡之音幽幽传出,过不多时即将启航。
游艇内舱尽显港味英伦,细品还有一丝盎格鲁撒克逊野蛮绅士遗风,契合今晚在场主要人物的身份。
东星龙头骆驼坐在艇窗旁的沙发上,左右两边是鸿升老板龙睿和奔雷虎夫妇,擒龙虎和笑面虎正在不远的斯诺克台击球,发出清脆的出杆声,餐桌处不少客人皆是骆驼请来的密友。
“恭喜发财,骆伯。”Ray放低笛形杯,主动敬了骆驼。
“阿睿,几耐唔见,你都成咁大个仔嘞!”骆驼多年没见老友的儿子,喜不自胜:“龙哥点样了?仲喺忙生意?”
“我伯爷而家住喺叁藩,生意嘛有黑龙社过手,佢成日就去摄D鸟啊饮茶啦,好自在?。”
“咁你以后响度有乜打算呢?”
Ray轻轻笑了笑:“听闻香港地产物业形势几好,我响度有间公司,同天雄哥倾掂一齐合作。”
“好啊!”骆驼甚是赞成:“荷兰嗰D后生仔就属你同天雄玩得最要好啦,哎?呢衰仔点解仲未嚟…”
乌鸦换了辆蓝色Azure座驾驶入吉列岛泊定,下车拉起阿羽直奔码头滨廊。
甫一登上游艇,阿羽不由得仓促拘谨,陈天雄事先没告知,自己便穿得随意简朴,完全不适宜场合。
乌鸦发现她自行惭秽,顿觉极其可爱:“有我在,咪咁腾鸡,人你都见过的。”他抱抱小女人以表安慰。
进了内舱,他在骆驼前露面:“阿大,阿Ray。”
“臭小子你再唔嚟就自己游去筲箕湾,成天屌屌捹。”骆驼夹着雪茄粗俗地嗔怪他,差点让Ray笑喷。
“唔好意思,我接人嘛。”乌鸦态度散漫地赔不是:“你睇我将边个带咗嚟啦?”
阿羽上前向骆驼行礼:“阿公,身体健康,恭喜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