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午还说不想谈异国恋!虚伪的女人。”
“我是不想啊,就有点……被钻石晃花眼你懂吗?”
叶青棠被姐妹的爱情甜得扭成一团,“没事,我准你假公济私,以后去国外采买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好吧。你千万别分手,不然我们没机会做妯娌了……”
“……唔。”
“……你那边什么声音?”叶青棠问出口便顿时反应过来,像是听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赶紧挂断了电话。她也不是纯-情选手,但当下还是耳朵都红了,心想清舒姐姐还是要更会玩一些。
应如寄已从浴室出来,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做妯娌?”
叶青棠抓了个枕头扔过去。
应如寄一下便接住了,往床上一丢,膝盖跪在床尾,紧跟着捉住她的足踝,直接将她拽了过来。
“你干嘛?”叶青棠笑起来。
她留意到什么,伸手按住应如寄的后颈使他低下头来,盯住他下颔皮肤上的一道红痕,“划破了?”
不待应如寄出声,她已仰起头,轻-舔过那道伤口,又立即退开。
只是看着他,露出笑容。
她总是这样,下一点饵,随即便耐心等候收网,她好像很乐意看他为她失去理智,并对这样的套路乐此不疲。
当然他也是。
书展结束,叶青棠便开始替lab筹划建筑设计展的事。
应如寄跟汤望芗打了声招呼,很轻易获得了一芥书屋的使用权。
叶青棠对那里再熟悉不过,规划起来得心应手。
她对待工作从来没有敷衍这一说,开始策划以来,便将lab负责设计的所有项目的公开资料都梳理了一遍。应如寄负责的那部分,她之前大多已考察过,倒是省下了不少的工夫。
书展和建筑设计展双线并行,叶青棠忙到应如寄都有几分后悔将这事儿委托给她,即便一再强调那展览多半只面向业内,她也不肯放松,甚至说,正因为都是面向建筑业届的专业人士,才更不可草草了事。
她不想叫人看笑话,不管是lab的,还是她自己的。
到秋天,茶文化博物馆那边主体建筑落成,他们在郊区的小院,基装部分也已完成;
应如寄往衣帽间里添置了一座订制的黑胡桃木梳妆台,是他和合作的木造工作室的设计师一起完成的;
庄玉瑾又已离开南城,去了阿根廷,说过年再回来;
伍清舒适应了异国恋,虽然每每嚷着要分手,看到手上的钻戒又决心再等等;
有出版社请求叶青棠做代理,和林顿接洽商谈《布谷鸟钟声》引进中文版权的事宜,叶青棠委婉回绝,给了林顿的联系方式,叫社里与他直接对接,之后,她听说该社成功拿下了中文版权;
去年叶青棠为那位芬兰裔美国摄影师谈下的中文版摄影集成功上市,工作室拿到了一部分的签名本,放在自家店铺,一售而空;
孙苗和姚晖领了证,红本发在朋友圈里,叶青棠私下对应如寄说,他俩证件照里笑得像两个喜气洋洋的年画娃娃;
楚誉和jenny的婚礼定在12月21日,他们的恋爱纪念日和订婚纪念日那一天。
生活波澜不惊地推进,总有微小惊喜。
到十一月初,lab建筑事务所的设计展,于一芥书屋开幕。
展览为期三周,为免费性质,但限制了观展人数,一天仅接纳五百人。
叶青棠每天都会到场,以备不时之需。
展览除了实物的设计稿、摄影图片和建筑模型,还有增强现实的体验模块,参展人戴上ar眼镜,即可依照固定的手势,与三维模型进行互动,或者观看虚拟建筑,于一张空白纸上,从地基到竣工,跃然而起的神奇过程。
到十一月下旬,展览结束。
展览的最后一天下了冷雨,导致来者寥寥。
一芥书屋的主馆空旷又安静,只偶尔响起脚步声。
叶青棠和应如寄站在三楼的平台上向下看,那螺旋式的缓步台阶往下延伸,沿路的墙壁上悬挂着黑白的建筑摄影图。
黑与白的空间里,并不显得冷或单调,只有叫人心情都缓慢下来的无比静谧,能听见自窗外传来的潇潇的雨声。
叶青棠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这寂静氛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你送我伞,也是这样一个雨天。”
“嗯。”
“如果那时候我要上你的车躲雨,你会答应吗?”叶青棠笑问。
“当然。我一贯拿你没什么办法——但是你没有,我以为你会。”应如寄顿了一下,“我在等你过去。”
叶青棠倏然转头,“真的?”
“真的。”应如寄低头看她, “我在新加坡待了两三个月,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直到那时候在雨中偶然看到你的身影。我一边想,淋湿也活该,一边还是不忍心。”
叶青棠轻笑,“你好爱我。”
“是。”应如寄也轻笑一声,坦然承认。
到下午六点,送走了最后一位参观者,整个展览正式结束。
叶青棠的习惯,每一次的展览结束,她总会沿着自己设计的动线最后再走一遍,停在终点,当做最终道别。
这一回的终点,就是在三楼的那条长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