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方安虞皱眉推断。
“杜牧。”梁径简直服了。
时舒扒拉开闻京手:“别碰我。头疼。”
闻京无语:“你最近怎么了?这不舒服、那不舒服——昨天球还没打!难道天天晚上和梁径打架?”
他这话本没什么。兄弟之间的玩笑,纯属字面意思。
但两个人顿时都僵了僵。
梁径难得不大自然地翻了两页书,稍稍坐直。
时舒是幸好蒙在校服里,没人看到他的脸一下通红。
没错,确实“打架”了。
只是过程跌宕了些,“打架”某种程度上算是和好。
那会,楼道里还回荡着时舒踹门的嗡嗡震荡。
时舒站着,瞳仁冒火。
这副样子落在梁径眼里,就是晶晶亮,他注视时舒眼睛,很认真地去看他。
时舒不想理他。
之前说不要一起睡,后来勉强同意一起睡,这会又突然变卦,说算了——其实这个时候的他们,对于彼此一些很隐秘的羞涩、局促,甚至是别扭,都还处于摸索阶段。
不远的窗口外,风声静谧。
电梯进入休眠,暖黄色光线指示灯投射在雪白墙壁上,好像热夏的暮色在午夜又偷偷溜回来了一小块。
见梁径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瞧,时舒气下不去,握紧钥匙转身就要关门。
这下动作倒快——梁径抬手抵住门板,一下侧身进了屋子。
“不是说上去睡吗?”
时舒看着笔直站身前的梁径,伸手去推他:“你这人怎么这么言行不一。”
“刚才怎么想通了?现在怎么又不想了?进来干什么?”
梁径还是不说话,他握住时舒手腕,看着时舒嘴巴一张一合。
屋子里没开灯,暗幽幽的,时舒的眼睛依旧很亮,眼睫浓密,每根弯曲的弧度都很可爱,他忍不住,低下头想去亲,被时舒偏头躲开。
“要上去就上去,反反复复的干什么。我又不要你陪......”
不知怎么,说到这里,也许是也察觉到了自己带着别扭的情绪,时舒的声音忽然哑住。
他今天好像一直不大开心。
先是乐极生悲,一碗冰粉弄得他胃疼半天,后来时其峰未知的态度总让他不能安心去想过暑假的事。
少年的时候他们想过暑假的事,长大了偶尔想起,会觉得不算什么。
可有些事的本质是一样的,在人生每个阶段,重要性都是一样的。
“时舒。”梁径伸出拇指按住时舒嘴唇,掌心贴着他白净细腻的脸庞。
“不要不开心。只要是你想的,我就会去做。我只担心你和我赌气,不说真话。”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不转睛注视着他,昏暗光线里,原本就俊朗的五官更显深刻。
时舒不说话了。
他从小就知道梁径会哄人,不是一般会哄,是很让人招架不住的那种。
梁径把人收进怀里,他们还背着书包,重量不是很重,只是互相抱着的时候,手不能很好地拥住对方的脊背。
梁径手往上,搂住时舒脖颈,继续说:“我每天都想碰你。只要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想伸手抓住你。看到你笑想亲你,看到你哭也想亲你。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你生气一定要和我说。无论如何。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永远都喜欢你。”
少年的告白娓娓道来,不像是心血来潮,倒像是重复了很多遍的日常。
在这个人面前,每次告白都是日常,都是青涩的愿望。
时舒脸红得一塌糊涂。
心里的小人捂着胸口瘫倒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好了好了!梁径你怎么这么会!
不知道抱了多久。
“我要睡觉了。”时舒犯困,推了推梁径。
梁径松开他,目光依旧停留在他脸上。
时舒没开灯,他转身往自己卧室走,走了几步,忍不住弯起嘴角:“别看我。我害羞。”
梁径顿时笑起来,走过去抱着人一起前后脚走。时舒被他压得直乐,走路磕磕绊绊。
晚上睡觉梁径吸取时舒话的重点,睡在一边规规矩矩躺平。倒是时舒,心口还是热热的,爬上床就往梁径身上贴。梁径只好抱住人一起睡。抱着就容易出事,尤其刚表白完的两小伙。套子不敢放抽屉,他们害怕被大人发现,就搁在书包夹层里,梁径下床去拿的时候,时舒说就做一次。梁径答应了。后来时舒骂梁径混蛋,梁径就去亲他,说快结束了。只是时舒睡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束。
早上肯定起不来,梁径去楼上拿早餐。丁雪十分疑惑,说不是去吃馄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