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怕不是把自己挪过去,意图羞辱作贱吧。侧妃?做他们二人的春秋大梦。
沈娆思绪转了转,试探问:“这事,还有别人知晓吗?”
大理寺卿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家孩子似的,慈眉善目,和蔼地说:“这不方才谢指挥使派人来办公事,正巧碰见了来传旨的公公,听后还让我向你道喜呢。”
沈娆:“……”
这不是喜,这是丧!要死了!
就算没碰见传旨太监,谢槿八成也会知道。毕竟他这位御前大红人,这事瞒不过他耳朵。
所以她连家都不敢回了,抱着卷宗就在大理寺挑灯夜战,准备今晚就在这休息。
指不定谢槿就在家等着收拾她呢。
只是半夜实在是太饿,只能硬着头皮,鬼鬼祟祟离开大理寺的衙门。后来想想自己又没做错事,也没给他戴绿帽子,不由得直起腰板。
她找个街边的摊子,要碗羊肉汤粉和俩烧饼。在黑夜中冒着热气的桌子上,埋头嗦粉。
吃着吃着,身后突然被顶上一个冷硬的东西。沈娆背脊一僵,叼着烧饼暗搓搓回头瞥一眼,说:“老板再来碗羊肉汤粉,俩烧饼。”
“好嘞。”
背后那道声音阴森森地,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沈姑娘胃口好得很啊。”
沈娆拍拍身侧的位置,拽了下他的衣袖,说:“给你点的,快坐。”
谢槿穿着深红色的箭袖曳撒,脸色冷的跟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一样,大马金刀地坐在她身侧,把刀拍在桌子上,将她的烧饼抢过来狠狠地咬了一口,“胃口这么好,怎么,这是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餐?”
摊贩老板把羊肉汤粉和烧饼端上来,嘿嘿笑了两声,“瞧这客官,夸好吃就夸呗,说的还这么渗人。姑娘管管你男人,这玩笑怪吓人的。”
说完他就继续去忙活了。
“眼神不错。”谢槿对他的话甚为满意,而后想到什么,又拉下脸,“你在外面倒是逍遥,我等你到现在你也不回家,你皮痒?”
又来,又凶人。沈娆知道他在自己面前是个纸做的老虎,摸摸他的手腕,又挠了挠,“来,一起吃,什么事都等吃完了再说。”
她往他手里塞了双筷子,用威胁的眼神示意他安分坐好,不许再闹。
谢槿在外收敛些,没再讽刺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同她一起吃了起来。
吃完后,他往老板手里扔了一锭银子,无论对方怎么喊说找钱,他都没理会,带着沈娆大步流星地离开。
现下是深夜,大街上往来也没什么行人。二人并肩走在河边的小路上,走着走着,谢槿突然牵起旁边姑娘的手,一把抱在怀里,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沈姑娘嫌弃的很,想将手缩回来,“你的刀硌到我了。”
他抓着不放,板着脸生硬的问:“沈少卿可是觉得三生有幸,当朝瑞王对你垂青,就连圣上都答应你去,想必你这王妃之位如同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明知道她不喜欢瑞王,可是他心里依旧像陈年老醋缸全翻了似,酸的很。
“休得满嘴胡言乱语!”沈娆悄悄在他腰间拧了一下,威胁说:“再说这些不中听的话,你一个月都别想挨我。”
谢槿:“……”
他默默按捺下心头的醋意,不敢再吭声。
毕竟那挡子事若是她不乐意,谢槿也不敢强迫,逼急了小姑娘可是要生大气。
沈娆冷静思索,随即说:“我觉得这次陛下回答应瑞王的提议,很奇怪。”
其实他心里也有猜想,想必和她是不谋而合,可谢槿装作不知,“有何奇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沈娆抬腿就踹了下他的小腿腹,没用多少力道,知道他不疼,“谢槿,你要是再说什么鬼话,我现在就回去。”
谢槿知道她的倔脾气,真惹恼了她,她就算跳进河里,也不会让他碰到一根头发。他按捺下心头翻腾的火爆情绪,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就像好兄弟那般的姿态,“行,我不说了,你继续说。”
昨夜下过雨,今晚的风冷得很,他这样揽着她,还能暖和些。沈娆脸色缓和,抬起手在谢槿背后安抚,顺顺他的气,“陛下同意我去参加百花宴选妃,这个恩典就很耐人寻味。眼下大皇子赤手可热,都说有希望继承皇位。”
她继续冷静分析:“我是太子的表姐,还是朝臣眼中罪臣之女。若陛下真有心废了东宫让大皇子继承皇位,让我去选妃,这说不通。”
谢槿沉吟半晌,“那你觉得陛下此举为何?”
沈娆性子沉静,说话总是不急不缓,“我总觉得……他在试探我,试探我的野心。若我真野心勃勃想做什么瑞王妃,那么明年你记得给我烧纸钱吧。”
也或许,所谓瑞王的荣宠都是假的。
不过这都是未被证实的猜想,帝心难测,谁知道弘宣帝是如何想的。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这一趟,大概是陪跑吧。”
所言确实在理,可谢槿担心万一错了,皱着眉头说:“若是你猜错了,真被选上怎么办?”
沈娆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安心,“放心,就算陛下同意,文官御史也不会同意的。估摸着得成天给陛下写折子,阻止他这个荒谬的决定。”
她倒是气定神闲,杏眸滴溜溜转了转,拍拍他后背,低声道:“谢大人,胆子大不?”
“你说呢?”他摸着她乌黑长发,心里安静了许多。
沈娆挑眉,眼中闪烁着狡黠光芒,“咱们夜探瑞王府,我想去找茬。”
“皇室中人的墙角你也敢听。”谢槿邪气的勾起唇角笑了下,把刀别在腰间,另一只手抱紧她的腰,“行,本官舍命陪君子。”
“好嘞,下官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