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就在姜梨拉开房门的时候,杨京突然开口了。
姜梨猛然回头。
杨京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桌子前,只是他周身似乎萦绕着淡淡的伤感。
“抱歉,我不知道。”姜梨满怀歉意的说道。
“无妨,他们已经去世好些年了。”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给你父母扫墓吧。”姜梨坐回到杨京身边安慰道:“逝者已矣,你也不要太伤心了。”
杨京抬眼意味不明的看着姜梨,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姜梨起了个大早。
扫墓需要提前许多东西,香烛纸钱、吃食、素酒之类的,姜梨从卯时忙到了辰时,整整忙了三个小时这才将所有扫墓需要的物件全部准备好。
刚把东西全部准备好,姜梨就见到杨京牵着杨晟从自己的屋子里出来了。
“阿京,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姜梨有些费劲的将两个大篮子从灶房里搬出来。
“你不用准备这么多。”杨京顺手接过姜梨手里的篮子。
“不多,这些都是必备品,阿京,你拿一个篮子就好了,另一个给我吧。”姜梨伸手便要分担走一个篮子。
“不重,我来就好。”杨京的手往后缩了缩,姜梨捞了个空。
“你看着小晟。”杨京给杨晟使了个眼色,杨晟顺从的走到姜梨身侧。
“这......好吧,你要是觉得重的话就换我来。”姜梨看了看身侧的杨晟,又看着杨京稳稳提着篮子的手,便没有再去抢篮子了。
杨京父母的墓地在东津镇附近的一个山坡上,步行过去也不远。
到了墓地,姜梨和杨京还有杨晟先一起打扫墓地,接着将准备好的素酒、吃食摆放到墓前,点起香烛和纸钱。
杨京跪在墓前,将纸钱一张一张的丢入火盆中。
姜梨也走上前去和杨京跪到了一块。
“爹,娘,这是姜梨,也是儿子我刚取的妻子。”杨京看着墓碑对着已经长眠地下的父母介绍自己的身边人。
“公公,婆婆,我是姜梨,是你们的儿媳。”姜梨回应道。
“你倒是应得快。”杨京看了一眼姜梨,取走她手里的纸钱:“这里烟火大,你带着小晟去前面树荫下休息一下吧。”
“哪有新媳妇扫墓还要偷懒的道理?你身体不好,你去一边歇一歇吧。”姜梨又从篮子里翻出一沓纸钱继续往火盆里丢。
“谢谢你今天来陪我扫墓。”
杨京抽了一沓纸钱压到墓边,又折了三根柳枝插于墓上。
“这是我的公婆,我们成亲这么久也该来祭拜祭拜。”
“不过,为什么公婆的墓地看起来这么简......单?”
姜梨本想说简陋的,但是觉得不太礼貌,便改成了简单。
杨京父母的墓是真的很简陋,就一个小土坡,前面立着一块石碑。
碑上也就只写了杨京父母之墓,连名讳都没有。
“我父母逝世的时候,家境已经不行了,加上他们还惹了一些仇家,便没有大修墓地。”杨京解释道。
看着眼前的墓地,杨京为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这里其实只是两个衣冠冢,景国国破后,景帝和皇后相继自尽,后面更是一场大火将所有的一切都烧的干干净净,连尸骨都没留下。
而他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立起这么一个连名讳都不敢写明的衣冠冢。
“抱歉。”姜梨不敢再多说一句,就怕又勾起杨京的伤心往事。
“无妨。”杨京轻轻摇了摇头:“走吧。”
临离开,杨京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衣冠冢。
“父皇,母后,阿梨是真的很好,我也一定会完成你们的心愿。”
不知道是不是姜梨的错觉,从那次扫墓回来后,杨京的身体似乎又差了一些。
为此,姜梨还花了一大笔银子,请陈家兄弟从郡城里找了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给杨京看看。
这一来一回加上诊费就足足花了二十两银子。
这次前来诊断的大夫是一个发须届白的老者,因舟车颠顿的缘故,这位老者看起来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为杨京把了脉,又问了最近的药方后,他收了药箱出了门便对姜梨说道:
“杨家娘子,杨郎君这身子怕是要不中了,往后他会越来越虚弱,一开始便是像现在这样整日提不起精神,接下来便会迅速的消瘦下去,最后甚至可能会失去行走能力。”
“大夫,你再看看吧,我家相公还这么年轻,就算生病了也应该能治好的。”姜梨轻轻咬着嘴唇,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但她还是不死心。
“杨家娘子,你相公这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能拖到现在已经是精心调理的结果了,时至今日,已经是回天乏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