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平日里和冯仁一样,不管过去经历如何,是菜场杀猪的刨鱼鳞的,还是贩卖走私香烟电器的,甚至是码头上混腔势的。自从加入天耀地产后,西装一穿,金表一戴,喝喝洋酒,吃吃咖啡,搞得人模人样的,自称是“上海老约克”。然而真正到了和自身钞票有关的时候,一个个原型毕露,显出峥嵘面貌。
有两个脾气特别爆裂的爷叔,一个从前头抓住冯仁的领子,一个从后头勒住他的脖子,让他交代清楚。
“冤枉啊,这根本不是天耀的账目,贺小姐从哪里搞来的一套歪账,莫名其妙套在我的头上。我冤枉死了!”
冯仁面孔憋得通红,大声喊冤,“贺小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冤枉我。你说这是我公司的账本,这上面有公章还是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
被他这么一提醒,那两个爷叔一下愣住。冯仁泥鳅似得从两人的前后夹击中“呲溜”一下挣脱出来。
“贺敏敏,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冯仁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一手捂住被掐出红痕的脖子,咳嗽两声道,“这个账本,还有之前那些莫名其妙的数据,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信口开河就想置我于死地么?”
贺敏敏沉默不语,只是冷笑。
“贺小姐,我虽然好说话,但也是有脾气的,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也不会轻易放你过门!”
他说着,伸手要抓贺敏敏的肩膀。
“是我告诉她的!”
千钧一发之际,伴随着一阵马达轰鸣声,一记中气十足的男声回荡在外头甲板上。
众人齐齐朝窗外望去,只见一部白色的游艇正和他们所坐的这艘船并驾齐驱。
一位身穿香云纱老式长衫,手持拐棍的老人在船头傲然而立。海风吹起他长衫的下摆,老人家倨傲地抬起下巴,目光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