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富诚翘起唇,悄声道:“施翩买的,出门自己什么都没买,就给我买了领带。”
陈寒丘垂下眼。
出了电梯,施富诚给施翩戴上帽子、墨镜、口罩,嘴里忍不住叨叨:“戴着帽子也要撑伞,不要偷懒。药爸爸都给你放好了,不舒服就打电话……”
施翩困得睁不开眼,含糊应了几句。
施富诚送施翩到地铁口,可箱子犯了难,小乖还困着,他舍不得让她拿。
正犹疑,边上伸出一只手,干净修长,指节握上行李杆。
陈寒丘道:“我来,您放心。”
施富诚颇觉不好意思,温声道:“麻烦你了小陈,回头来施翩家吃饭,叔叔做饭手艺还可以。”
陈寒丘轻应了声。
进了地铁,施翩勉强打起点精神。
她慢吞吞地走在过道上,被无数人超过。
陈寒丘走在她身侧,推着行李箱,随口问:“几点睡的?昨晚不是说困了,睡不着?”
“……忘了。”
施翩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缓了会儿,擦去眼角的生理泪水,嘟哝道:“玩杨成杰那个游戏,玩了大半夜。这游戏居然还有入学测试,是不是太离谱了?”
陈寒丘微顿:“整晚不睡,在做题?”
施翩:“是啊,我从来没做过一中的入学测试。那些题目还搜不到,我去群里看,大家试卷都不一样。”
那场景可太吓人了。
一群毕业六年的人,在群里讨论中考题目。大晚上的,还以为误入什么家长群。
陈寒丘:“我以为你不爱上学。”
施翩:“……”
话是这样说,但也有例外。
“学号要按成绩排名。”施翩忍不住吐槽,“那么多人讨厌我,不能丢面子,你懂吗?”
陈寒丘淡声问:“所以你学号几号?”
施翩:“…………”
“过安检了,认真点。”她严肃道。
陈寒丘轻哂,眉梢不着痕迹地轻轻挑起。
很快,他唇角弧度放下,跟在她后面过安检,扫码进站,两人坐扶梯下去坐地铁。
正逢国庆前一天,站里人挤人。
施翩找了个角落,随手扯过行李箱,跨腿往上一坐,歪着脑袋闭目养神。不多时,一道身影站在她面前。
施翩蔫巴巴地闭着眼,夏日热气烘的她难受,指尖勾下帽子,轻搭在杆上,长发散落,盖住小巧的耳朵。
耳边人潮的喧闹模糊,鼻息间淡淡的皂香味清晰。
她睁眼的瞬间,帽檐从指尖滑落,缓慢往下坠落,忽然,一只骨感的手稳稳地接住它。
帽子被他握在手心。
他没再动。
短短几分钟,格外漫长。
响声轰鸣,地铁到站。
陈寒丘垂眼,微微俯身,喊她的名字:“施翩。”
施翩抬头,拍了拍脸,认命地挤进地铁。
东川港位于终点站。
他们要坐十站路程,车厢内拥挤的人群令人绝望。
施翩低着头,凭着纤细的身形,灵活地挤到车门另一边,这里有个小角落给她靠。
找完落脚地,她昂头去找陈寒丘。
一抬头,对上白色的宽阔胸膛,他将她藏在车门和他中间,圈出一块极小的区域,供她活动。
隔着墨镜,她和男人低垂的眼对视两秒。
片刻后,他移开视线,淡声提醒:“握好扶杆,不能完全贴着车门,不要发呆。”
她含糊应了。
十站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一晃神,车厢空了大半。
施翩往左右看了看,问:“你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