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枝端了一盘布丁,咬着细长的汤匙,眼神还盯着他。
“这些天你是不是哪里都不去,也在这里陪我。”
这话说得,好像对方专程陪着她,程美枝偷换概念总是有一套。她看贺瞻没有反驳,又补了一句:“那你帮点忙也是可以的吧?”
贺瞻说:“可以。”
*
这边程美枝又故态复萌,一门心思地勾搭人,她刚刚开始行动,那边消息就传到了左若观耳朵里。她要做什么,左若观可太明白了。
这消息到时候,他正在医院看着打点滴的程嘉。程嘉打了麻药,睡得昏昏沉沉,腿上又打了钢钉。
“她可真是饥不择食。”左若观没抬眼皮。
他身边那个哑巴男人,贺瞻的哥哥,用手比划着。他说,贺瞻有分寸的,先生不需要担心。
左若观便不再过问了,他看向程嘉,问:“他什么时候醒?”
“明天就好。”其他人回答。
“到时候把他带到我面前来。”他还有话要警告程嘉,他随即又想起自己的弟弟,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左南怎么样了?”
哑巴男人又比划,很不好,瘦了很多。
“他可真是大情种。”左若观顿一下,“跟爸爸一样。”
这下子没人敢出声了,他们看得出左若观心情不好,没人愿意触霉头。左先生是个很好的老板,做什么都很有分寸,也很仗义,前提是不要碰到他心情糟糕。
那么要去看他吗?哑巴男人示意。
“让他自己清醒,他不吃饭就不给,饿了自然知道活命。只有爱情是没有用的,程美枝……她不会喜欢她的。”左若观说,“从第一面我就知道,她眼睛里写着欲望。”
哑巴男人看不出程美枝什么,他甚至没有什么印象。他问,左先生好像很关心她?
“我?”左若观说,“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放了程美枝,以及这么多年来,他居然没有忘掉这个一眼就能看穿的自私鬼。
哑巴男人问,那喜欢什么样的?
“不,我不喜欢女人。”
男人?哑巴男人很疑惑。
“也不喜欢,我只是不喜欢人。”
左若观的眉头难得皱起,这个问题似乎一直困扰她,“因为很麻烦,我不喜欢人,而且程美枝又是最麻烦的那种女人,永远贪得无厌。”
——然而他确实已经把程美枝放在心里,无论是哪一种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