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梁司文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知道了,那我们走吧。”
在他大掌落在她头上的时候,许佳意身子微微僵了一下,脸上的笑也怔住了。
反应了几秒后她才有些不自在地“哦”了一声,然后假装无事发生地跟着他转弯上了楼梯。
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后,如同雕塑一般呆立在不远处的池呈才不自觉地攥紧垂在身侧的手。
他缓缓地敛了视线,眼神无光地看向了身边的沈时礼:“抱歉,我可能需要出去透口气。”
沈时礼看了看眸色黯淡一脸颓然的池呈,默了两秒后说:“一起走吧。”
“你继续看展就行,不用管我,别浪费票。”池呈努力弯了下嘴角,却只扯出了一个惨淡的笑。
“我的票也是你免费给的,谈何浪费?走吧。”沈时礼轻轻拍了拍池呈的沉下的肩膀。
池呈垂着眼帘犹豫了片刻,才默然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沈时礼是在担忧他的状态,毕竟从刚刚看到许佳意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恍惚了起来。
目光也一直追随着她的动向,根本无心去看任何其他的东西,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才稍稍回过了点神。
但在往美术馆门口走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了好几次头。
他此刻内心变得特别的矛盾,既想跟上楼去看看许佳意和那个男生在做些什么,又不敢真的跟过去看。
毕竟刚刚只是看到他一副熟络地模样揉了下她的头发,他就差点没忍住冲上去打掉他的手。
假如说,他跟过去,被许佳意看见打了招呼的话。
他无法保证自己能以一个自然的状态去面对她,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讨人厌的话来。
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过问她和那个男生的关系。
他真的是,太天真和自以为是了。
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却根本没留意到她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男生的,明明她看起来一直都很忙,平时在家连房间都很少出。
难道说……
池呈猛然意识到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那就是许佳意根本没有她说的那么忙,这其实只是她不想和他在家里有过多来往的一个借口罢了。
想到这,池呈心底最后一道防线也瞬间被击溃了,整个胸腔都闷得有些喘不上气。
即便已经走到了户外,这种窒息感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缓解。
他抿紧了薄唇,眼神有些呆滞地看向了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良久都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
沈时礼默默地立在他的身边,垂头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后道:“我看这附近有家酒吧,已经开始营业了,去喝两杯缓一缓?”
他话音落下半天后,池呈才回神转头看了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附近有家酒吧,要不要去。”沈时礼耐心重复了一遍,“你一直在路边干站着,也没什么用处吧。”
“确实。”池呈迟缓地点了下头,“那走吧。”
他真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力和绝望过。
虽说喝酒在本质上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至少可以短暂地麻痹一下他的神经,让他不要再在这种情绪中陷落下去了吧。
毕竟他晚上回家还要去面对她。
他不能让她察觉出太多的异样来。
所以等到了酒吧后,他也没敢多喝,只点了几杯鸡尾酒,稍稍压了压自己临近崩溃的情绪。
而且沈时礼也一直在讲些宽慰他的话。
比如许佳意和那个男生手都没有牵,看上去并还没有确认关系。
所以他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了。
况且他还和她住在一起,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沈时礼的安慰和酒精的双重麻痹下,池呈苦闷的心情多少得到了一点缓解。
至少当他回到家中时,脸上的神情已经回归到了常态。
池呈打开房门,发现屋里还是一片漆黑,只有小可快速跑到了他的脚边喵喵叫了两声。
看来许佳意应该是和那男生去吃晚餐了。
池呈的心不禁又往下沉了沉,摸索着打开灯后,就一脸颓丧地抱起小可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然而小可也只粘着他玩了一会儿,就跳下他的腿,慢悠悠地走去窗边的猫爬架上呆着了。
池呈焕然地盯着窗边的小可看了一阵子,才抬头扫了眼客厅墙上的挂钟。
已经快晚上9点钟了。
就算她去吃晚饭了,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