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时候,隔着老远的距离,严亦思就瞧见冯惠在路边张望,她想逗一逗冯惠,把挂在车把手上面的糖葫芦取下来,塞到冯厉手中,让他先藏起来。
等到了家门口,冯惠急忙迎过来,凑上去东张西望。
她瞧严亦思两手空空,自行车手把上也没有挂东西,眼巴巴地望着严亦思,“我的糖葫芦呢?”
严亦思故意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大吃一惊:“糟糕,我忘了!”
冯惠没说什么,一张脸却迅速冷下来,眼神冰冷冰冷,把人看得不寒而栗。
严亦思一看,这玩笑可能开大了,赶紧从冯厉手上拿出糖葫芦,在冯惠面前晃了两晃。
“看,给你带了的,怎么可能忘记嘛。”
冯惠苦着的脸立即笑起来,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严亦思和杨艳是不一样的!
冯惠伸手接过袋子,打开一瞧,里面竟然有四根糖葫芦!
冯惠高兴得不得了,站在原地转了两圈,欢天喜地跑到屋子里,朝冯竞大喊:“哥,糖葫芦来了!”
冯竞不大喜欢吃甜食,要是辣条他还有点兴趣,至于糖葫芦嘛,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冯惠把一串糖葫芦递给他时,他摆摆手,“不吃,这玩意黏牙。”
不仅黏牙,里面的山楂果还特酸,酸得人牙疼。
他不明白冯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
冯惠是真喜欢吃,不到半刻钟,一串就吃完了。
她把剩下的糖葫芦揣在手中,问冯厉:“二哥,你吃不吃?”
冯厉摆手,“我吃过了。”
冯惠又把糖葫芦递给严亦思,“妈,你吃不吃?”
严亦思:我也不想吃,可是她叫我妈诶。
严亦思接过一串糖葫芦。剩下的两串,全归冯惠一人。
严亦思看她吃得急,问她:“你不腻么?慢点吃,别一下子吃这么多,小心肚子不舒服。”
冯惠哪里肯听劝,一口气把剩下两根糖葫芦全吃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她就闹起了肚子。
当天是开学报名的日子,冯惠去厕所去得频繁,整个人都要虚脱,实在是没有力气跟着严亦思去学校报名。
严亦思没办法,只好自己一个人去学校替冯惠把名报了。
冯竞和冯厉也跟着严亦思去了学校,他们是同一天开学。
家里只剩下冯惠一个人。
冯惠又一次从厕所出来,愤愤地自言自语:“哼,以后再也不吃冰糖葫芦了。”
她洗了洗手,把带着水珠的手往衣服上抹两下,走到前屋的柜台,准备看店。
家里就冯惠一个人,她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走到门外朝大路边张望,想看看冯竞冯厉他们回来没有。
冯竞冯厉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女人朝这边走来。
冯惠粗略瞟了一眼,好像不认识。她也没在意,直接回了屋。
过了一会儿,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亦思在家吗?”
冯惠探着脑袋往外看,咦?这不就是刚才那个穿碎花长裙的女人吗?
再仔细一看五官,咦?这是大姑姑?
冯耀霞见没人回应她,提着裙角,跨过门槛进屋来。
她朝屋里瞟了一眼,首先便看到了冯惠,她见是过冯惠的,不过她从来没怎么在意,冯惠长什么样子她只有大概的印象,她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就是冯惠吧?”
冯惠一边乖巧地叫了一声“大姑姑”,一边在心里纳闷:她怎么会来?
冯惠知道自己有两个姑姑,但这两个姑姑宛如不存在一样,一年可能都见不到两次。
二姑姑是嫁的远,过来一趟不容易,但大姑姑离得不远,却也从来没有主动来看过他们。
听周围邻居说,当初冯耀齐收养她和两个哥哥的时候,这位大姑姑都极力阻止过。
冯惠对这位大姑姑的印象并不好,但大姑姑是冯耀齐的亲姐姐,冯惠心里并不喜欢,却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
“冯惠啊,你妈在家吗?”冯耀霞一边问,一边朝屋子里打量。
她记得她之前来的时候,这个院子还是放满杂物的破旧院子,没想到严亦思把它重新弄了一番,看起来还挺不错。
屋子里的货架分门别类地摆放着不同的商品,整整齐齐,看起来好像是那么一回事。
冯耀霞想起之前自己和严亦思一同去冯太爷那儿借钱的场景。
那时候她笃定严亦思不会做生意,现在看来,严亦思做得挺好的嘛。
“我妈不在家。”冯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