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重要的是,恐怕援军根本就不会来到桑淦城。
毕竟,这座城池,承载着太多惨痛的记忆。
洛阳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眼中满是沉重和痛苦,他深沉的望着遥远的墨都方向,好像回到了遥远的过去,有一个英勇无匹的青年高举着旗帜,引领着所有人所向睥睨
他的心中还残余着一丝的希望。
“您自己都不相信,又何必给他们希望呢”一声叹息,大汉举起手中的宽刀,朝城墙上刚露头的一名南疆士兵砍去。
“以本太子对林熙的了解,林熙只会前往翰沙城与莫念会和的,他即使支援过来了,也至少要三天之后,而这三天的时间,足以让我们夺回桑淦城。”
司徒岚平静的说道,他金色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飞扬,整个人如同天神漠然的注视着人间。
“太子殿下为何如此确信,那林熙不会前来此地?”一名将领好奇的问。
“林熙成为上将军这六年来,经历过大大小小上百场战役,但本太子却在这其中现了很有意思的一点,凡是涉及桑淦城的军务,她要么交给军师莫念负责,要么是花无岸派兵,从没有一次,是他亲身前往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桑淦城,是林熙的一个忌讳。”司徒岚肯定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太子殿下真是神机妙算。”另一个将领献媚般的赞叹道。
“如今这些人,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做些困兽之斗罢了。”
司徒岚眼中是彻骨的寒意,淡淡的看着城墙上爆的战斗,有的南疆士兵落下,他眼底掠过一抹心痛,却很快被对守军的不屑所替代,那满目疮痍,尸骸遍野,他如同一个局外的看客。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有人大喊着让洛阳献城投降,连北墨的守军都慢慢的被绝望包围,心生了投降的意思。
“将军,我们放弃吧,援军不会来了,我们被抛弃了不如献城,还能免除一死”
“我军,绝不投降!”洛阳一刀斩杀了提议投降之人的头颅,可是他眼中的火焰,却一点点黯淡下去。
夕阳落下一层浅浅的金色余晖,映衬着这方天地之下的战争场景,变成一片沸腾着血色的海洋。
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去,司徒岚眼看着桑淦城的大门即将攻破,城墙上是无数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而驻守的军队已经近乎消失,他不由的眯了眯双眸。
刚要下令起总攻,忽然,他冰冷的金色瞳孔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只听到一阵低沉的轰鸣,从南疆士兵的身后传来,司徒岚拧着眉头一点点转过身望去,在所有人震撼恐慌的目光之中,遥远的荒原上,凭空多出一条黑色的长线。
那抹漆黑的线在司徒岚的视线之中逐渐放大,直到遮住了整片天空,墨色的锋芒如飓风般席卷而来,占据每一个南疆士兵的瞳孔。
数不尽的黑甲骑兵涌现在桑淦城的四周,每一个骑兵都气息浑厚,手持着长qiāng盾牌,周身散着百战之兵的铁血和煞气,杀气扑面而来,每一个人都风尘仆仆,黑色的风暴仿佛遮盖了落日的余晖。
再怎么明亮的颜色,都好像被那漆黑的漩涡吸收,墨色镀上每一个人的瞳孔,司徒岚金色的眼眸之中泛起不可置信的光芒,随即被寸寸染成漆黑一片。
一柄高昂着的黑色旗帜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墨底白字,铁笔银钩写出的一个“林”字,镶嵌着血色的边纹,带来扑面而来的铁血气息。
远方,猛地传来一阵浑厚的号角声,由远及近的传到每个人耳中,空旷而辽远。
桑淦城的守军们停住了手中麻木的杀伐,南疆的士兵也停止的攻城,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军队,千万马蹄扬起浓重的烟尘,遮盖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直到烟雾散去的那一刻。
北墨援军,熙南铁骑,驾到!
洛阳震撼的望着出现在千万人面前的林熙,沧桑的眼眸逐渐湿润,泪水滑过脸庞,混合着他满身的血水他却不自知。
远处,骑在火红骏马之上的矫健身影,与记忆里那个雄伟英姿的身影逐渐重合在一起。
“将军云麾将军”他低声呢喃,却没有人听清他的话语,“镇远大将军”
“林熙!”
司徒岚翻身上马,从南疆军队之后冲出来,他的内心五味杂陈,眼神复杂的盯着面前的林熙。
“司徒太子,真是好久不见。”林熙挑了挑眉,握紧手中的云纹坠璎长qiāng,眼神冰冷淡漠。
“将军还真是给本太子一个惊喜我以为,你不会来桑淦城,还很是遗憾此次是见不到你,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司徒岚好似感叹的说道,眼神却从林熙的身后扫过。
沧澜,楼启宣,玄奕,这些林熙身旁的将领一字排开,都是墨都的老相识,还真是一个没少。
“其实与诸位分开也不是很久,我们半个月前刚见,将军如今便要对本太子如此绝情了吗。”
他温和的说道,声音温润儒雅,除了那双昭示着野心和冷傲的金色双眸,司徒岚仿佛是一名翩翩有礼的书生。
林熙冷笑一声,薄凉的唇绯红而肆意,一双墨色的眼眸微微眯起,似划过黑暗的寒星闪烁,冷冷的与司徒岚对视。
“绝情?”她反问一声,语气不屑一顾,“你怕是多想了。”她对司徒岚,可没有一点情谊。
“战场之上,你跟我们将军谈情?我谈你妈”
玄奕听到林熙的回应,心中有了数,毫不客气的咒骂,站到林熙身前,一言不合的一剑朝司徒岚刺去。
司徒岚眉头一皱,目光阴沉不善的盯着玄奕,只是半月不见,这个给他留下了些许印象的玄奕好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就英俊的面容因为战火的洗礼和奔波,变得坚毅而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