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是没钱了,那皇上您手头……还宽裕吗?”林熙无奈的捂脸叹息,带着几分希翼的看着墨玦。
墨玦向对面的包间看去,眼底有些深沉,平淡的说道:“朕若是等玄奕成亲的时候将玉像赐给她,也就证明今晚买手镯的人是朕了。”
“你若是到时候吧玉像送给宁怜,也就证明买下玉镯的是你。”
墨玦说完,林熙也有些头疼,她也没想到今日的拍卖会会有这两件她都想要的物件,更没想到墨玦会跟在她身边。
“可是,熙儿想要的东西,只会是熙儿的。”
林熙愣住,不知道墨玦是什么意思。
忽然,一道低沉又尖细的声音划过:“两万两!”
人群之中沉寂下来,忍不住抬头望去,这一次,不是地字号包间的清璇,却是林熙和墨玦的隔壁雅间。
一个预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出现在林熙的面前。
竟然是内阁总管兰叙年?!
黑压压的人群寂静到一根针落地都可以清晰听见,兰叙年的身份,稍微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他代表的是谁,更没有人会不知道,他代表的是当今皇帝,也就是说,如今想要与天地两个包间的人争夺这玉像的人,是皇帝?
恐怕,兰叙年一开口,没有人会不长眼的和皇帝争夺这玉像了吧。
林熙瞬间就明白了墨玦所做的安排,如此一来,墨玦买下玉像赐给宁怜,而天字号包间的神秘人买下麒麟手镯,不会有人将二者联系到一起。
“三万两。”对面雅间之中清璇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林熙能明显的听从,她的声音也有一丝颤抖。
人群再一次大惊,兰叙年已经表明了自己代表皇上的身份,这地字号包间的人居然还敢报价,看来他们的身份也极为尊贵恐怖了。
也只有林熙不这么认为。
既然她能听出清璇的声音,就证明对面的包间内,墨灼也能在刚刚听出墨玦的声音,墨灼就是因为知道了墨玦的身份,才与他争夺,而兰叙年的到来墨灼仔细一想自然明白,两者都是墨玦的安排,她不必怕。
墨灼如今做的,只是单纯的坑哥而已,想必是墨玦抢了她想要的手镯,把灼姐姐惹出脾气了。
兰叙年回过神来,同样有些犹豫,却在下一刻就接到了墨玦的指令,沉声开口道:“五万两。”
一时之间,议论声不绝于耳,许久之后,对面的清璇也没有再开口提高价格,阁主一锤定音的将玉像卖给了兰叙年,墨玦挑了挑眉,有些戏谑得意的看向林熙。
林熙口是心非道:“陛下,五万两黄金,买一樽玉像实在是有些……”
“熙儿,觉得朕昏庸吗?”墨玦盯着林熙,眨了眨水色浅薄的眼眸。
“皇上是明君。”林熙不去看他冰凉浅蓝的眼瞳。
“朕愿意变成昏君。”
说话的当口,观音送子玉莲的玉像已经被兰叙年亲自送来。
这样近的距离掀开红绸,只见那玉像越细腻精致,莹莹生辉,似乎蕴藏着一些佛理。林熙这才看见,这玉像周身都用一种奇特的手法浮雕着一些半透明的禅语,就像斩夜剑需要阮家人的血方能现行,这些禅语只有在灯光下细细观察才能现。
兰叙年十分肉痛的看着林熙,心想,这手镯和玉像下来,都能买下几座小城池了。
“你还愣在此处干嘛?”墨玦见兰叙年站在一旁,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林熙,不爽的问道。
“臣……等着付钱。”半天,兰叙年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话道。
“去查地字号包间的人是谁,需要朕教你如何做吗。”墨玦淡漠的说道。
兰叙年诚惶诚恐的退下,未到门口,林熙忍不住开口道:“您是真的听不出来地字号的那个女声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朕怎么会听,又怎么会记住别的女人的声音?”墨玦淡淡的反问,颇为理直气壮。
“您再想一想……月黑风高,玉露殿……”见墨玦仍然一脸迷茫的样子,林熙扫了一眼同样莫名的看着自己的兰叙年,咬了咬牙,压低声音快速的在墨玦耳边说道,“就是臣掏你裆的时候。”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墨玦的耳畔,让他的眼眸深了深。
墨玦:……
“对面是那个墨灼手下的女人?等等,对面是墨灼是吗。”
墨玦终于记起来,原来那声音是当晚玉露殿内嗯嗯啊啊的那个女人,再一次听到林熙提起“掏他裆”的是事情,他脸色一变,脸色有些黑。
林熙默默地后退半步,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无辜。
墨玦的牙根有些痒,他摆了摆手,示意兰叙年不用去查了,若是对面是墨灼,那一切就解释的通了,他妹,真有钱。
又过了一会儿,拍卖会就要散去,钱货两讫之后,景宝阁的营业照常。
“走吧,去吃点东西。”墨玦站起身,想到林熙还未吃饭,立即说道,这时,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
“公子,江大师来了。”
墨玦冰冷的勾起唇角,与林熙对视一眼,眼中的沉寂让林熙有些疑惑,他平静的把桌子上的鸾凤手镯放到袖中:“江仲磬来干嘛,咱们还欠他钱吗?”
江仲磬,就是阁主江大师的名字。
“不欠,臣已经将一部分银钱给了景宝阁,另一部分回去跟国库取,和景宝阁说好了啊。”
“算了,让他进来吧,正好,该他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阁主已经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刚进门就冲到墨玦面前,直到他看见林熙手腕上已经佩戴着的麒麟手镯,他面容一震,砰的一声跪倒在在林熙的脚下。
“是江某对不起阮家!是江某对不起世人,对不起寒空的信任!”阁主大声说道。
林熙一愣,猛地站起身来,眼神锐利似剑的射向阁主。
“你说什么?你为什么对不起阮家?”
阁主跪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响头磕的砰砰响,年过半百的人,完全没有刚刚在展台之上的儒雅从容,只有满眼的悔恨和痛苦。
阁主好像听不到林熙的质问,只是不停地给林熙磕头,他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你给我停下来,”林熙阴沉的低吼了一声,揪住阁主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告诉我,你为什么道歉,为什么对不起阮家!”
“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我轻信他人……阮家当年私自制作的龙袍,就是我做的啊!”
听到这句话,林熙的脑中轰的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