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肩膀还隐隐作痛的伤口,林熙有些晕头转向,走了许久竟然都没有找到出路。
“熙儿熙儿,你真的生气了?”
“熙儿,其实朕说的是实话,你在朕心里,比什么都好吃。”
“熙儿,你伤口崩开了,累不累?来朕的怀里休息一下吧?”墨玦跟在她的身后,左手一包纱布,右手一盘水果,亦步亦趋。
“吃一个?这个也是临江的水蜜桃,这个是南疆的葡萄不过你常年在漠南,肯定吃的很多了,但现在是冬日,也是稀罕物不是。”墨玦不停的碎碎念着,看着林熙渗出血的肩膀,心中越来越着急,语气却越来越不着调。
“身上都是伤就别逞强了,快来朕的怀里来。”
林熙:
“墨玦你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啊?快点带我出去,我要离开!”
墨玦的唇角忍不住上挑着,他就是喜欢她很性格的理直气壮对他说话,让他觉得林熙没那么沉默,没那么冷冰冰,让他觉得自己能成为她的依靠。
“那你过来搀着朕,朕跟着你走了很久,都没力气了走不动了。”墨玦略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平静的微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熙无奈,默默走回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没有,快点带我出去。”
“没有什么?”墨玦疑惑的问。
“什么都没有,快走了。”林熙俏脸一红,平静的催促道。
没有,生气。
墨玦却不听她的催促,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低头轻吻她受伤的肩胛,柔声说到:“一直在这里不好么?为什么要出去?”
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慢的拿着绷带把她的肩膀又缠了厚厚的一圈。
“本将军要回去领军,而且,你今日不上早朝了吗?”林熙没有拒绝,忽然,感到自己肩头一沉,她立即回头,却看见墨玦绯薄的唇角溢出一抹血色。
“墨玦!你怎么了?你也受伤了?”
墨玦低着头,等到体内骤然翻滚起来的内力平息下来,才抬起头轻笑说道:“是啊,为了救你,朕可是被碧落当成了坏人呢”
“我当时是醒着的您忘了吗?”
“哦哦对,朕记错了,是回来的路上,抱着你太沉了,朕累的吐血了。”墨玦笑吟吟的说道,眼中满是戏谑。
沉?
林熙呼吸一怔,心中明白墨玦也不会对自己说实情,但总归,他一定是因为她才受的伤。
“疼吗?”林熙轻轻地叹气,淡淡的问道。
“疼的要死了,要熙儿亲亲才可以不疼呢。”墨玦眯着一双惑人的玄眸,淡薄绯红的唇角勾起一抹令人迷醉的笑意,面容圣洁淡然,说出的话却让林熙愣住了。
林熙大脑一热,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她已经踮起脚一口咬在墨玦微微低垂着的下巴上。
墨玦反应过来,眼中流露出令人沉醉的风情与缥缈,挣脱了下巴上的唇瓣,大手不容挣脱的勾住她的下巴,微微低头,狠狠的吻了上去,唇舌攻城略地,仿佛他才是所向睥睨的将军,征服他所统治的战场。
温柔而狂热的吻,似乎用尽他所有的爱意和缠绵,恨不得将她一口一口的拆吃入腹。
“停够了”
林熙浑身软的低声喘息着,分出一丝力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这辈子都不会够的怎么够?”墨玦抱着她瘦削的身体,眼中是将人溺毙其中的深情,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
许久,唇分,空气中徒留一根暧昧至极的银丝。
“皇上说了自己不是断袖。”林熙作死且挑衅的说道。
“朕只断袖你一个人。”墨玦轻声回答,那圣洁俊逸到极点的面容没有丝毫变化,说出的话总是令人面红心跳。
“皇上不是一直都‘不行’吗?”
“你不是摸过了?朕行不行,你心中不清楚吗?要不要再感受一次?”
她什么时候摸过什么了!那次御花园,她碰了不到半下就跑了,怎么可能清楚什么?
林熙想着,感觉自己的右手不由自主的微微烫。
“呵呵”
墨玦领着林熙来到地宫的入口,正是和长栖殿内相同的九龙戏珠浮雕,他毫不避讳的当着林熙的面,将某一枚装饰成青龙眼睛的明珠轻轻的转动了三圈。
轰隆的声音传来,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道有些昏暗却幽长的台阶。
“对了,你借给我的飞梭”林熙刚要迈步,想起了什么的说道。
“朕已经自己收回来了。”墨玦平静的回答,“你的剑,朕已经交给陆佑,让他送到将军府,省的沧澜着急。
“那就好,一共十六枚,你别少了,记得再擦一擦,上面沾着脏血。”林熙提醒道,率先迈入台阶之上,快步走出去。
墨玦听到她的话,停顿在原地,眼神晦暗不明,袖中的飞梭滑到食指的指尖,缓慢的旋转着
他只拿回了,十五枚。
那么最后那一枚,在谁的手中不言而喻碧落。
“皇上,您停着干什么,真的不上早朝了?”林熙在前面催促道,她自小就知道墨玦很是勤政,还没听说过他不上早朝。
“等等,朕马上来了。”墨玦快步跟上去,回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明珠,无奈的道,“上什么早朝,如今已经快要巳时了。”
两人并肩走出地宫,日光明媚,正是一日中最好的光景。
长栖殿内是一片柔和的日光,仿佛磨碎的金粉,倾洒在整个宫殿。
林熙这才现,原来这座地宫建在皇帝的寝宫长栖殿之下,只是,殿内多出的一个人,成功让林熙面色一变。
玄若惜震惊的看着忽然开启的墙壁,直到看见里面并肩走出的二人,忽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咱们走错地方了?”林熙问道。
“要么咱们回去。”墨玦兴致勃勃的说道,下意识的盯着林熙的红唇看,目光灼灼,让林熙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想些什么。
“回去个鬼。”
今日墨玦没有上早朝,太后的人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玄若惜挥了什么作用,而玄若惜则因为太后没有叫人接应她,只能一直等在寝宫,没想到,等到了皇上,也等到了林熙?
“皇帝哥哥!流薇拜见皇上,流薇什么都没看见,长栖殿内什么都没有。”玄若惜见到墨玦暗藏杀意的眼神,瞬间跪倒在地上,不停地摇着头。
“流薇一直在殿内等着皇上,殿内的炉火都熄灭了”
长栖殿内有一个密道的事情,一定是皇家辛密,但皇上看在太后的面上,不会真把她灭口吧
墨玦的心中的确有杀了玄若惜灭口的想法,他下意识的找兰叙年,忽然想起他之前已经吩咐了,任何人不能进入长栖殿,也就是说,他抱着林熙进入地宫的时候,这个玄若惜已经在殿内了。
林熙一挑眉,眼神也看向了玄若惜,见她一身明艳的浅红色纱衣,气息火热而肆意,露出半截chiluo着的雪白玉臂,手腕处套着一串石榴似的火红手串,不由自主的,林熙心中就多了几分别扭。
这手串样式普通,胜在精致和贴合气质,偏偏戴在玄若惜的手上,让她想起自己幼时候也有一个这样火红的手镯。
一个人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无比像曾经的自己,无论如何心中都会不舒服的。
林熙的声音冷了几分,却没再看她,转身对墨玦道:“还不都怪您让流薇县主等了一夜?”
墨玦表情一僵,无辜的反驳道:“这和朕什么关系?”
“若不是你在地宫耽误了太久的时间,这边流薇县主已经等到花都谢了。”
林熙话音刚落,玄若惜就抢先一步,蹙着眉,声音冰冷薄怒:“流薇在此等待皇帝哥哥,是心甘情愿,云麾将军,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皇帝哥哥是君,你不过是一个臣子,别不知好歹,以下犯上!再敢对皇帝哥哥大呼小叫的,小心本县主对你不客气!”
至于为什么玄若惜忽然突然开口,完全是因为墨玦从地宫出现到现在,她的心情因此而越不好,因为从始至终,除了那一闪而过的渗人杀意,墨玦的目光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眼。
墨玦的眼中,好像只剩下这个俊美的少年将军,他的目光,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甚至是淡漠冷静的,每一个眼神就仿佛都打上了“林熙专属”的痕迹,无时无刻不追随着林熙而转动。
他的眼中,心中,似乎都只剩下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