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百人眼神喷火的看着林熙,却再也不敢像昨日那样叫嚣,一想到那个赌约的条件,他们要给这些心里瞧不起的废物磕头认罪,他们的心中无比不甘着。
他们当时不觉得,可是现在一想,若是现在真的磕头了,如何在玄羽卫,如何在整个墨都混下去?
林熙并不理会这些人内心的想法,这四百人本就死不足惜,她冷笑着看着他们道:“现在,愿赌服输,你们该跪在他们,跪在本将军的脚下,承认自己才是真正的废物!”
“什么?!”这些人一听林熙的话,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林将军,你别太过分了!我们虽然赌输给你了,但是我们的尊严却不允许你来随意践踏,更何况,我们那死去的三十个兄弟,他们的性命都赔给了你,你难道就不做任何解释吗。”一名黑脸大汉忍不住的怒吼道
“林将军,你的心怎么会如此恶毒,那可是整整三十条人命,你说杀就杀了,午夜梦回,你的心中不会愧疚吗,不会害怕吗!”又有一人愤怒的高呼道。
这四百人都面目凶狠的看着林熙,目光似乎恨不得要将她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林熙看着这些人,心中似乎又一次翻涌起无法抑制的仇恨,复仇,黑暗等负面情绪。
“将军!”沧澜在一旁忽然开口,好像是一声闷雷,在林熙的心中响起,她忍不住心神动摇的回过神看他,沧澜深沉肃穆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都说兄弟血亲之间会有心灵感应,这一刻,她的恨意,沧澜同样感同身受,恨不得替林熙杀了这些人,却又用自己坚韧的意志将所有杂念硬生生的压下。
而沧澜的这一声呼喊,似乎喊回了林熙的心神
“尊严?你们在本将军面前,有什么资格谈论尊严?你们一群整日在障碍场训练的人,直接认输给了本将军,你们想以多胜少,最后被本将军杀了,自己就是废物,还要怪罪在别人身上,甚至连承认自己输了的勇气都没有,真是可笑至极。”
“愧疚?害怕?你们这些先帝豢养的猪狗不如的畜生,说你们是猪狗,都玷污了猪狗!启宣!”林熙的眼神似利剑一般锋利,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直视那双眼睛。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我们可是军人,岂容你如此污蔑。”
“属下在,这四百名玄羽卫的罪证属下已经收集完毕,上交刑部,相信刑部的大牢,会严惩他们的。”启宣高声说道,看向这些人的眼中也流露出无法掩盖的恨意。
早在献岁日墨玦就要让林熙组建息羽部,她之所以拖了近一个月,就是为了让启宣去收集这些人的罪证。
他们每个人,不单单是在十一年前残害了阮家,更是暗中滥杀无辜,为金钱所驱使,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数条无辜的人命。
正如林熙所说,说他们是畜生,都是玷污了畜生两个字。
“平玺元年,太祖禅位,先帝登基,你们这些玄羽卫将太祖宠信的大儒卜云暗中杀害,为先帝duoquán;平玺一年,暗杀叶家前家主叶秋声的兄长叶秋瑟,逼得叶秋声离开墨都;平玺三年,杀害阮家长子阮寒茗唯一的部下陈铮将军;平玺四年,以卫军为名,抄杀军门阮家,滥杀无辜,杀害阮家四百人,其中不乏妇孺老人,更有当时与阮家交好却无辜的官员。”
楼启宣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沙哑哽咽,冰冷的寒风卷起他的墨和白衣,在他分外悲怆的声音中,所有人好像跟着他,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无辜冤死,清洗党羽的十多年前。
“平玺五年,当时卫军的首领被废御爵王墨晔皇收买,陷害前太子墨晔玄,残害未嫁的太子妃,构陷叶家前家主叶秋声,最终,先帝相信前太子密谋zàofǎn,由你们亲自抓捕太子,叶秋声被害,太子以死而证明清白;平玺七年,卫军被太祖夺回,越过先帝,交给当今皇上墨玦,前太子之案pingfǎn,清洗了当年残害无辜之人,唯独……还剩了你们这些腌臜畜生!直到宣德元年,皇上登基,将卫军交给永乐长公主,从此以后,卫军改名为玄羽卫。”
“我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墨晔玄死了,是他无能,与我们无关……”
那些玄羽卫不知该说些什么反驳,疯狂的摇着头,周围无数双充斥着恨意和厌恶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有无数岁月之中的冤魂在这一刻索命而来。
他们的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的今天早晨校场上的三十具尸体,那些尸体不但死了,有的人更是目呲欲裂,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还有曾经他们杀害的人,似乎都站在他们的面前,阴森恐怖的看着他们。
他们的心中,第一次,怕了……
林熙听着启宣的声声控诉,手掌握成拳,几乎刺入掌心,一口牙齿咬得咯咯响。
她想过卫军滥杀无辜,自私自利,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为了权势金钱如此残害忠臣……还有她的大伯阮寒茗唯一留下的将领,也是大伯的继子陈铮大哥,她只在母亲的话语中听到过。
没想到,也是被卫军所害。
或者说,是因为先帝害怕,被先帝下令卫军暗杀吧。
“不用磕头了,直接……去死吧。”
林熙低声呢喃,眼神森冷如鬼魅。
这一次,沧澜没有再阻止林熙,因为他的心中,也满腔刻骨的恨意和悲痛,好像一座山,积压在胸口,唯有鲜血能够洗刷仇恨。
“你们,也有资格被成为军人?”沧澜手中的剑,已经放到了一个人的脖子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要出来阻止。
“不用刑部,长公主已经来了手令。”一道柔媚的声音自林熙身后传来,墨灼手下的清璇已经来到众人面前,目光有些复杂诡异的盯着林熙一会儿,随即说道。
“什么意思?”
“启宣将军调查处的信息,公主殿下已经知道,而刚刚他说的话,奴婢也听到了,这四百人罪不可赦,从此刻起,将在玄羽卫除名,他们的身份已经是罪犯,再也不可能冠以玄羽卫之名。”
“不可能!长公主没资格如此做!我们乃是先帝在世时候的老人,我们是卫军的招牌,我们是最后的第三代卫军,是先帝手下的功臣,长公主没有资格将我们除去名!”
“卫军?你们既然还当自己是卫军,那就随着先帝一起,去地狱当卫军吧!”
一名文弱秀气的玄羽卫忍不住高呼道,看向这些人的眼中充满鄙夷和厌恶。
他们都是正当抱负满怀的青年,有落魄的贵族,有自命不凡的寒门子弟,却日日被这些老人欺压,他们的心中甚至还自我安慰着,这些老人毕竟是为北墨尽心尽力操劳的前辈。
直到如今他们才知道,这些前辈,到底是什么黑心黑肺的恶人。
“玄羽令牌分为两块,一块在皇上手中,另一块,就在永乐长公主手中,她如何没有资格废了你们?妄议公主殿下,亦是死罪。”清璇冷冷的说道,看向这些人的眼中充满不屑和厌恶。
林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惊人的恨意。
她盯着清璇,眼中一道幽光闪过,清璇又不是墨灼,墨灼厌恶这些人是因为自己,而清璇为何也如此不屑?难道只是在她的面前做样子吗?
她绝不会忘记,昨夜最后一名玄羽卫临死前大喊的一声,杀人者淮安候墨晔阳。
如果是墨晔阳收买了几个玄羽卫要趁着这个赌约刺杀她,但她却毫无损的反杀了所有人,而清璇,正和墨晔阳有着床上的勾当,如此一来,清璇厌恶这些人就说得通了。
这些人拿了钱没办成事,清璇自然巴不得他们都死了,死无对证才好。
只是,这墨晔阳她又没有得罪他,他却要派人杀自己?
“灼姐姐的身份,的确不能让任何人肖想,更不能让任何人假扮……你说对吗,清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