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远肃穆的号角声响起来,都城门缓缓开启,正午的阳光陡然一暗,空气中扬起一丝血腥的气息。
无边无尽的黑色浪潮列着整齐划一的队形,压下了正午耀眼的阳光。
黑色的旗帜立于苍茫天地之间,墨底白字,绣着血色的边纹,上面书写着铁笔银钩的“花”字。
为首一人,一身赤色的广袖长袍,赤墨玄纹的长靴之下,蹬着一匹雪白的骏马,衣衫鼓风,色泽如血,仿佛燃烧的妖魅。
墨飞扬,飞眉入鬓,狭长深邃的桃花眼邪肆异常,殷红的薄唇微微勾起,便透露出动人心魄的糜艳和妖冶。
花无岸策马行至百官面前,也未下马,随意的拱了拱手,一双狭长的眼眸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林熙蹙了蹙眉,背脊升起一阵寒意。
花无岸这等妖孽,即使是她认识了八九年,也无法抵御他随时随地能够散的妖冶。
更别提她身后的文武百官,一个个都仿佛触电一般,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参见陛下,臣多年未回都,在宣德门外迷了路,耽搁了一些时间,让诸位久等了。”
邪肆入骨的声音响起来,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喑哑而邪冷。
“平南王可真会说笑,您从小在墨都长大,怎么会迷路呢?再者,凡为臣者,面对陛下,该行叩拜之礼,即使王爷位高权重,也该下马行礼吧?”
一名年轻的小将忽然在百官中站出来,看向花无岸的眼神虽然带有一丝惧意,但更多的是厌恶和不屑。
花无岸性情乖张暴戾,传闻中,更是在漠南的平南王府中狎养禁脔,大兴断袖之风,为北墨的文人正士所厌恶,不屑与伍,却因为他权倾朝野,没有人敢说什么。
花无岸殷红如血的薄唇轻轻勾起,视线甚至都没有移动半寸。
“本王向陛下行礼,是你一个小小的偏将能随意置喙的吗?你,是什么东西?”
“况且,本王目无尊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您说对吗?陛下。”
邪肆的话语自殷红似在滴血的双唇溢出,不屑的睥睨着所有人。
“放肆!花无岸,你不要太没有分寸!”丞相梅亦水呵斥道,同时向那名小将使了个眼色。
“平南王还不下马吗?”那名小将并没有看懂梅亦水的意思,依依不饶的说道。
花无岸唇角的弧度弯的大了一些。
霎时间,一道银光闪过。
一把银月弯刀,似薄薄一片的雪莲,刀尖银亮,已经在瞬间抵在那名小将的脖颈处。
一缕鲜红的血液,自脖颈处流动出来,仿佛星星点点盛开的红莲。
梅亦水大惊,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墨玦,转头焦急的说道:“花无岸,你要做什么!你想当着陛下之面,公然行凶吗。”
“本王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分寸二字,本王今日就是要杀了他,你又如何呢?”
“谁……能拦得住?”